“星恒鼎盛之时,有大道三千,弟子无数,世间修仙者浩渺如波,汲汲求道只为飞升入仙宫。脚踏祥云,龙凤环绕,此间逍遥寰宇,唯见帝君,方叩首一拜。”凌虚子说起星恒宫,目光悠悠,憧憬向往,恨不得转眼倒退亿年的光景。
帝君……是那名白衣男子吗?
“后来,你们的那艘船到达目的地了吗?”大船驶入炽白的空间通道,之后,暮云昭就看不见了。
而提起此事,凌虚子收敛了怀旧的神情,闭上眼睛,神色间悲怒回转,最终只剩深深一叹。
“老朽不知。”
暮云昭一怔,“怎么会,您不是在那艘船上吗?”
“乾坤破天舟驶入过隙回廊,却不想遇星恒叛贼,两方交战,再添死伤,老朽作为仙宫长辈,自是离舟护持弟子前行,可惜却陷入乱流之中,迷失方位。此后数万年,老朽未曾再有幸见同门一面,而我重伤难愈,被魔气侵染,亦是无力回天。”
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一个无主世界出现在中等文明星域里,被捕捉到吗?
“昭儿,你既能窥见老朽记忆,这便是缘分,你上前,取下为师腰间令牌。”
凌虚子突然一句话令暮云昭回过神,他缓缓起身,走到凌虚子的法身前,低声道:“老师,得罪了。”接着伸出手摸向对方腰间,找到了一方古玉,下系流苏,上刻有星盘轮转的图案。
“每个星恒宫弟子皆有一方星恒令,为师来不及替你做了,便将这方交于你。此物不仅是星恒宫的信物,亦是一件防御法器,只是没想到你修为如此之低,竟无任何灵力,怕是难以催动。不过无妨,老朽在上面留下一道仙力,会在危难之时自行护佑你一次。”
“老师……”暮云昭看着手里的温玉令牌,赶紧行礼,“多谢老师!”
“除此之外,星恒令内另封有五道法力,每一道对应金丹到渡劫不同的攻击,等你修为到达筑基之时,自可解封第一道,望你今后勤加修炼,好生运用,不到性命攸关之时,不可妄动,可听清了?”
暮云昭犹豫了一下,唤道:“老师。”
“嗯?”
他脸上有一些不好意思,说:“金丹是什么,渡劫又是什么?筑基……这些学生都没听说过。”
凌虚子捋着胡子的手一顿,哪怕是一道残念,望着暮云昭的眼神也有些不可思议,仿佛在说世人皆知的问题也要问?
要知道在仙宫统御之下,就算是地处再偏远的凡人世界,都知道修真的基本常识。
凌虚子沉默了半晌,最后轻轻一叹,罢了,谁知道他死后,茫茫宇宙中,这秘境飘到了什么犄角旮旯去了,以至于进来的后辈资质低下到连最低级的幻境考验都通不过,更别说修仙之途,没听说过也正常。
至少暮云昭的资质还算不错,得珍惜。
凌虚子自我调节之后,重新不缓不急地捋起胡子,解释道:“入我星恒宫,便踏上修仙途,不论金丹还是渡劫,皆是飞升成仙路上的考验,筑基只是脱离凡胎的第一步,成,则强俞强,败,则归于尘土,泯灭于星河。”
暮云昭琢磨着,缓缓点头,强者之路,本就是一条道走到黑,无法回头。
“力量伴随着生死考验,若想呼风唤雨,掌仙神之力,护持一方,自需破釜沉舟之志,昭儿,你怕吗?”
虽然依旧听得不太明白,但凌虚子一点也没有提到他omega的体质限制,可见这对于星恒宫来说并不是障碍,是能突破的。
暮云昭自小就跟别的omega不一样,他不喜欢插花,不喜欢绘画,不喜欢厨艺,不喜欢艺术,不喜欢任何提升气质,培养贵妇贵夫的一切课程。
他也想像哥哥姐姐一样用自己的双手保护蓝星,不用将希望寄托在其他alpha身上,替他们疏离精神创伤,替他们稳定身体状态,托举他们成为英雄,自己却只能以贤惠懂事为名,居于后方。
他希望掌握力量,在强者林立的世界里,让家乡不用再对任何一个霸权俯首称臣,被随意欺辱。
他摇头道:“不怕。”
这场军校大赛,让他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强者为尊,弱者蝼蚁,他迫切地需要强大起来,便追问道:“那我怎么修行?老师,您能教我吗?”
凌虚子摇头,“我只是一缕残念,很快便要消散了,昭儿,今后修行路,只能你自己走。”
什么?这刚拜师就没老师了?
自学,他自己怎么学?暮云昭心说这不是扯淡吗?
凌虚子淡笑道:“无须担心,昭儿,取下我手中乾坤戒。”
那具法身的手一直保持着结印的姿势,竖直朝天的食指上带着一枚古朴的玉戒,看似平平无奇,却是这具法身中除了那一方令牌之外,唯一的装饰之物。
暮云昭回头看了一下凌虚子,后者颔首道:“当年星恒宫忽逢大难,我辈弟子当机立断抢救典籍和秘法,分别由各人保存,为的便是仙宫传承。这些为师都放在这枚须弥乾坤戒中,你只需多看多学多练,定有所成就。”
还真是自学成才,不过总算有了教材,不至于两眼抓瞎。
“是,老师。”他说着从这具法身上将戒指取下,套在手上,左看右看,又问,“这个怎么用?”
“滴血认主,意念自开。”
于是暮云昭用精神力化开了手指,将血抹在了那枚戒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