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两人结婚后,这个家果然如司马先生所说的那样,晚上再也听不见鸡子在圈内扑棱作响了,并且也没有人再说见到什么人跑到蕞英的房间里了。总之,这个家安生多了,又变得蒸蒸日上起来。蕞英在年末的时候带着刘四又去关东一带收取了大量租税,而翠鸾则在家一心一意照看两个孩子。就在第二年的春夏之交,翠鸾又生了一个女儿。这让一家人兴奋不已,蕞英为了纪念这个女儿出生的身份与众不同,取名为双荷,意思是由两个家庭组合而出生的,就在这小女儿将近百天之际。一天翠鸾和蕞英正在房间里照看孩子,突然听到刘四在院子里大声喊道:“二少爷,二少爷,县里的亲家来了。”蕞英听后,刚出门,但见张渺直眉怒目地走了进来。蕞英则赶紧笑脸相迎,让进屋里,并且说:“爹,您来了。”那张渺听后,顿时扬起面颊,反问道:“俺不该来是吧?”
“该来,该来。”蕞英低头说。
“你这么一个大人,你低什么头呢,这像个男人吗?给俺扬起来!”张渺说。
蕞英听后赶紧扬起了头。这时候,张渺便走进正屋,看见翠鸾抱着孩子。翠鸾赶紧向他问好,而张渺则和蔼可亲的说:“没事,你看好孩子就行了。”
这张渺本来上了年纪,且这一路走来,早已疲惫不堪,坐下喘息片刻后,不久便对着蕞英说:“俺今天来有件事问问你。”
“爹,您说。”
“俺女儿尸骨未寒,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对不起她的事情呢?”说完,张渺便老泪纵横起来。
蕞英听后,窘迫不已,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搪塞道:“只是家宅不宁,这纯粹是按照司马先生的要求而进行的,不信你可以问全家人,说是为了冲喜。”
“冲喜?是啊,俺女儿给你们张家带来了晦气了,是不是她舍不得离开你们张家。活着的时候自从进了张家门,就再也没又出去。如今死了,你们是冲着她的阴魂来的,是想把她早日赶出张家。其实给你们说吧,俺还巴不得俺女儿离开你们张家,你们怕她是因为你们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了,俺不怕的。”此时家里的佣人都在自己房间里,停止了手中的活,静静地谛听着,他们认为难免要发生一场吵架了。
其实张夫人和戴诚早就知道张渺来了,只不过不知道张渺有什么想法。他们并没有去急于迎接,反而打算听听动静,看他前来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这时候,蕞英的叔父戴明进门来吃惊的也说:“家里怎么回事,怎么村里来了警察所的人,看那架势是准备要寻事的。”
戴诚听后,大叫一声说:“看吧,俺猜测的是正确的,只要这张家庄的建筑迷局被人破坏,那别管是官是匪就都敢来这里滋事生非了,俺们张家就安无宁日了。”
而张夫人则说:“你瞎说什么呀?俺看你是老糊涂了,这说不定是亲家带来的人,来和俺们评理了。看来俺们必须得好好和他谈谈了,他今天来可能是因为蕞英娶翠鸾的事情,来向俺们讨说法了。”
戴明也说:“俺看像是,警员在街道里转悠,俺看并没有生事的意思,只不过壮壮声势罢了。”
“就这样也不好,如今已经敢有人来这里壮声势了。在过去,谁来张家庄那还得提着裤子,靠着墙根走,做买卖的货郎担来这里差点急得叫娘。所以从那以后,凡是来村里做生意的外村人,都统统只在村口的地方转悠,串亲戚的都得提前打招呼,要不让村里的孩子带路,才能走进去出来。”
“你嘟囔那么多顶什么用,张家庄有什么好,就凭这个还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呢?光过去俺们给那些被冤死的孤魂野鬼烧了多少纸钱,才保住了村庄的安生。俺看别人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还是少作孽的好。”张夫人不满意地说。
这屋里正说着,他们听到了张渺在那屋里嗓门高了起来。张夫人和戴诚便赶紧朝那屋里走去。因为他们早就料到张渺迟早会来的,如今既然来,他们也打算把事情向他解释一番。礼数不周之处,还望他多多包涵。没想到他们还没有开口,张渺却说:“亲家,俺女儿刚刚去世不到七年,蕞英就续娶了。要说这也不算什么,续娶就续娶吧,续娶改嫁在现在社会那是人之常情,俺女儿活着的时候,俺不明白,俺不懂什么叫思想解放,什么叫自由恋爱,自主婚姻。如今,女儿一死,俺算是什么也明白了,虽说俺现在明白有点晚了。但是俺再不明白俺就更对不住采风的死了。所以俺就纳闷,蕞英续娶的事情你们为什么没有通知俺,俺到底还是他的老丈人吗?”这张夫人和戴诚听后,连连点头,蕞英则也是点头认同,刘四站在一旁也是颔首赞许。“俺想如果你们要是执意不认俺这个亲家了,那老汉俺也顾不得什么脸面廉耻,俺今天带了警察所胡所长的手下人,来这里搬东西了,并且连俺女儿的骨榇也一并取回,免得在这里坏了你们张家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