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亮啊！漆黑的水中头顶出现了一道光，何天爱伸出手，想抓住它，光芒越来越亮，亮的有些刺眼了。

九年前，神都上阳牙市一角。

小荷正仔细的舔着糖葫芦上面的糖晶，这是六岁的她第一次吃到糖葫芦。之前虽然见过几次弟弟吃，但妈妈总是对她说，女孩子不能吃。

小荷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妈妈把她的脸洗的特别干净，还在路边折了一朵李子花和几棵绿草插在了自己的头上。

妈妈说这样更漂亮，但小荷对漂亮没有太多概念。就像她之前对糖葫芦没有概念一样，不过她今天吃到了。

“多钱？”

“五两。”

“穷疯了吧你！”

妈妈在跟别人说着什么，小荷听不懂。小荷没入过学堂，弟弟今年要入了，听说要花一两银子。

一个同样拿着糖葫芦的姐姐从小荷身边走过，这就是妈妈所说的漂亮吧，她的身边那个高高的男人也好漂亮。

“哎呦，那个小姑娘头上别着李子花呢。”漂亮姐姐冲她笑了笑，她也冲漂亮姐姐笑了笑，看着漂亮姐姐走远了。

“好标致的小人。”又一个女人走了过来，但小荷觉得她没有之前的糖葫芦姐姐漂亮。

“五两。”

“还真挺贵的，赶上一个青壮小伙了。”

“四两！四两怎么样？”

……

妈妈，又在跟人说着什么。但这次看来妈妈很高兴的样子……妈妈你怎么走了？妈妈你等等我啊！

“妈妈——”小荷焦急的喊着，想去追妈妈。但小荷被人抓住了衣领，只能眼看着妈妈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了人群中。

“小姑娘。”抓着小荷衣领的女人低下身，对她说：“你妈妈把你卖给我了。以后，你得管我叫妈妈了。”

“你不是我妈妈！”小荷对着女人的手腕就是一口。

“啊！你个小贱货！”女人一个耳光将小荷扇倒在地，瞬间小荷的脸肿了起来，糖葫芦掉在了地上。

“呜……呜……”小荷努力的憋住哭声，因为从小以来，哭声大了只会挨更狠的打。她爬在地上，想把碎落的糖葫芦重新穿好。

“还拣！看我不打死你个……唉……救命啊！”女人突然发现高举手臂的自己飘了起来。

小荷看着刚才那个漂亮的糖葫芦姐姐抱起了自己，还把她手中的糖葫芦给了自己。

“放开我！救命啊！放开……”

“啪！”女人摔到了地上，浑身是土，甚是狼狈。

“奶奶的，瞎了眼啊！”女人破口大骂，“我百花楼乃风花雪月……”

女人要说什么，被一人耳语打断。耳语结束后，女人跪地，抖如筛糠，只会小生的不断重复：“饶命、饶命、饶命……”

小荷看着漂亮男人扔给了女人一个银锭，伸出手淡淡的说：“身契。”

女人递出一张纸，捡起银子转身在人群中消失了。

漂亮男人看了那张纸几眼，纸便一道金光消失不见了。小荷眼睛瞪得溜圆，小嘴惊讶的闭不上了。

“你叫小荷？”漂亮男人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绿色小瓶，一边问小荷一边用手蘸着瓶里的东西，涂在了小荷肿起的脸上。

小荷想躲，却发现脸上凉凉的没有那么疼了。就不再躲避，冲着男人点了点头。

“你家在哪啊？姐姐送你回家找妈妈好不好？”漂亮姐姐问道。

“李子，为兄认为不必……”男人想说什么。

“你闭嘴吧”漂亮姐姐既李子没好气的说：“王廷坚你是不是石头心肠啊，你看着小姑娘刚才哭着喊妈妈呢！”

漂亮男人也就是宗主王廷坚，一脸苦笑点点头，接受了李子的建议。

“小荷，告诉姐姐你家在哪。”李子抱着小荷，按小荷的指示去往她的家。王廷坚则跟在后面。

三人穿街过巷，来到一片小院。李子皱了皱眉毛，虽然算不上富贵人家，但明显也是不愁吃穿的普通人家，怎么能做出卖女之事呢？

进了院子，李子的火气更大了，院子里一家三口正在吃饭，正中摆着一只鸡，一个男童手中还拿着鸡腿。

“不能反悔的！钱我已经花光了！不可能退的！”女主人发现有人抱着小荷回来，连忙起身说道。

“妈妈……”小荷轻声的说。

“我不是你妈妈了。”女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小荷愣住了，把头深深埋进李子的胸口，“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