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退热,她的脸颊还带着病态的红。
禹同尘欲伸回手,却触碰到了她眼角落下的泪。
他顿了顿,手指拭去她的泪,迟疑了一会儿,不甚熟练地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背。
“没看出来你还挺温柔的啊。”万界珠出声道。
禹同尘没理它,缓慢而有规律地安抚着床上不安的人。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竟会有这么一面。
待人睡熟了,禹同尘才将手收回,负在身后。
百潼端着药回来。
“已经退热了,叫醒她,给她喂药。若是还有精神,便让她喝药粥,没精神让她睡精神了再喝。”
说完禹同尘提着药箱走了出去。
连廊外,秋雨绵绵,不见远山,寒气丝丝缕缕钻入人的衣袍。
“公子,京中来信了。”京墨走过来,带着一个信封。
禹同尘随手将药箱递给他,接过信封。
关上门,禹同尘将信拿出来,看完后将其点燃,火光映照出他脸上惯有的淡漠。
怎么感觉它这个宿主有种大佬的气质?万界珠有些疑惑。
禹同尘又去了药房,配置解舒时与体内胎毒的解药。
将药材细致地研磨成粉,禹同尘精准控制着每一味药材的用量。
即将入夜,舒时与醒了过来。
“小姐,你醒了。”百潼将人扶起。
“我饿了。”
“您等着,我去端药膳来。”
舒时与抱膝坐在床上,好像她模糊间记得有人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
是百潼吗?但也不像,百潼从未这样照顾过她。
屋里烧了炭,暖烘烘的。
舒时与有些怔然,在府里,便是冬日里也不见得会给她烧炭。
她那继母恨不得她一病不起,冷死在冬日里,还借口说银子都用来给她看病了,没银子买炭。
可她看病的银子都是她娘亲的嫁妆。
她不好过,她们也别想好过,她是将府里搅了个天翻地覆才出来的。
小声咳了下,舒时与穿了鞋下床,稍微推开一点窗户,冷风蹿了进来,喉咙发痒,她不由得又小声咳了几声。
窗外下起了雨,雾蒙蒙的一片,正要关上窗户的时候,与窗外经过的禹同尘四目相对。
舒时与有些心虚,眼疾手快地将窗户拉下。
“屋里烧了炭,开些窗户,否则人喘不上气来。”
舒时与闻言,又支起了一点窗户,窗外早已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她走回床上,钻到被子里,用被子裹了裹自己。
才站了一会儿,就感觉身子有些虚了,眼前发晕。
百潼端来了药膳,给舒时与盛出了小半碗来,“小姐,喝吧。”
舒时与看着这药膳,有些迟疑。
但闻着不似之前喝的那些药膳那般苦,便舀了一勺吹了吹放进口中,本是蹙着的秀眉舒展开来,眸光也亮了亮。
“百潼,是甜的。”
“我熬的时候,也觉得香甜呢,小姐,你终于不用吃那些苦苦的药膳啦!”
禹神医医术果然好,小姐没多久便退了热,连开的药膳方子都是甜的!
百潼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舒时与小口小口地吃着东西。
但吃了小半碗,舒时与就撑了。
“小姐,不再多吃点吗?”百潼目光带着希冀,小姐胃口从未这么好过!
“我撑了。”
没办法,常年吃不进去东西,每天又灌进去那些苦涩的药汁,她的食量就只有这么一点。
“好吧。”百潼闻言也没有再劝,将东西收拾好端到厨房去。
没过一会儿,舒时与听到了敲门声。
百潼还没回来,她便去开门。
“禹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