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给梁师妹送药了,这会儿应该在那里。”伯余之灌了一口酒,“这丫头,表面虽冷,实则感情极重。”
“是啊,她的心结一直还在,我去梁师妹那看看,你们明早出发吧。”说完楼千松便离开了。
神宫的后面靠着山崖边,是一个不大的院子,粉墙玄瓦,满种花树,一位面容祥和的中年女子静坐屋中,未施粉黛的脸上依稀可见当年的姣好容颜,唯有一双黯然无神的眼睛让人无法与这副面容联系到一起。
“你师叔喝过药了?”
“师傅。”站在窗边的宣月被打断出神,“是的,刚用过药。”
楼千送来到中年女子身旁,为她轻轻搭脉,除了偶尔眨动的眼皮和轻微起伏的胸脯能证明她还活着外,木然呆滞的表情看不出一丝生气。
“梁师叔的失神之症还是没办法吗?”宣月微微说道。
“如果能找到其中原由,或许会有方法,只可惜,与她同行的清师弟…已经死了。”楼千松回想起当时找到神智不清的师妹以及师弟尸体的那一刻,内心依然无法平静。
“也许,师兄他们会找到线索。”
“希望如此,”楼千松摇头收回把脉的手,“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此去南郡路途遥远,我已经同余之师弟说了,你第一次出杉木林,一切谨慎行事,”顿了顿,又说道,“虽然你这个师叔有些不着调,但…并不糊涂。”
“知道了,”将要出门,宣月又回过身,“师傅,我们走了,梁师叔她…”
“不用担心,在中阁我已同夏长老说过,他会将梁师妹接去照看一段时日,你们放心去。”
“是。”宣月这才眉间舒展。
待宣月离开,楼千松顺着中年女子的目光看向窗外,残月当空,一阵夜鸟的低鸣打破了宁静的夜色,老人喃喃自语,“师妹啊,你说的内鬼究竟是谁?”
夜色如幕,一道疾行的身影穿过落满栾木树叶的青石小路,踏上九级台阶,停步在一座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三层木楼前,顶层三个金光大字熠熠夺目:守中阁。
人影推门而入,一个灰衣鹤发的老人背身站于中央,微微佝偻的身形前摆放着七张古朴厚重的座椅。
“夏长老,咸阳传来的,有茅纪的踪迹。”人影边走边取出一小块方形竹片。
夏清拿过竹片借着墙上的油灯看过,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明日将它交给楼千松,让他去处理。”
“是,不过……神宫现在的人手恐怕不太够,要不要…”
“不用,追缉之事向来是由神宫负责,不要管了。”夏长老抬手打断人影的话,缓慢移步到中间那张古木椅坐下,接着道,“夏淳,你明日带两个人去,顺便将梁素接来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