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还剩半壶。

夜慕参放下酒杯，起身向凌商作别。

“不喝了？”凌商扬眉。

“不喝了。你如今欠我半壶酒，可别忘了。改日我定要喝回来。”

“没有改日。夜慕参，我们不会再有交集。”

“以后的事，谁说得清？”夜慕参依旧笑得坦然，“我今天呢，本也想赖在你这儿，实在是突然想起堂中有些急事要处理，不得不回去关照一下。否则，我肯定舍不得离开你这无尘居。”

对于这套说辞，凌商连查证是否属实都没兴趣。

末了，夜慕参又加上一句，“我是真有事，不要太想我哦！过几日我一定好好陪你。”

凌商巴不得他再也别回来。

他继续给自己斟酒，头也不抬，“不送。”

夜慕参走开两步，又飞快地蹭回凌商身边，“哎呀，我忘了一件事！”

凌商被吓了一下，杯中清酒溅出几滴，落在手上。

暮色昏沉，天寒鸦寂。

夜慕参差点扑上去，抓起凌商的手为他舔去酒液。

不过，他毕竟还是在意自己正人君子的颜面的。

愣神的间隙，凌商已擦净了手。

“什么事？”凌商压抑着对夜慕参咋唬冒失的不满。

“你起来，别坐着。”

“干什么？”

夜慕参一脸无辜，“干什么都不会干坏事，你先起来。”

凌商心想，若是不搭理他，耳朵定会再被磨出一层茧。

他讲究地放下酒杯，将酒瓶与酒杯摆在一块，恰到好处的和风美感油然而生。

站到夜慕参面前。两人只相距半步的距离。

说来两人个人一般高，可凌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却让他自觉矮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