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属于国王的玩偶布料，如今已被漆黑的触肢重新编织，形成一套贴身的玩偶装。华丽的礼裙之下，塞入了沈阡的眼、鼻、耳和舌，使得整个玩偶越发栩栩如生。

而那颗心脏则被放置在一边，与那颗被鲜血浸透的水晶花排排放好。

“制作玩偶，首先要准备原料。”

“原料的选用十分苛刻——必须新鲜、有活力、不疯狂。”

“其次要排空原料中的流动的‘水’。”

“接下来要取出原料中有用部分——分别是：眼球、鼻子、耳朵、舌头、心。”

“最后要将原料中有用的部分装入合适的模具。”

“玩偶没有心！从原料中取出的心绝对不能放入玩偶模具！”

“心是无用的，将它抛弃吧！”

活着的，没有陷入疯狂的沈阡成为制作玩偶的原料，他流尽了体内所有血液，并被取出了眼球、鼻子、耳朵、舌头和心。

合适的模具是国王玩偶的布料表皮，所有“有用的部分”全部放入其间......

玩偶沈阡缓缓睁开了眼睛。

骤然变得低矮的视野让他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而后才想起自己应该已经被顾江野“吃掉并且杀死”了。

可是......

“你没有吃掉我？”沈阡嗓音因玩偶化而变得稚嫩轻软，他低低开口，一时没能注意到自己声音的不同，“为什么？我不符合你的期待了吗？”

在得知自己没有被杀死后，他的表情竟然格外无措和不安。

他并不怕死，他怕的是顾江野会不再对他感兴趣，不再将他视作可以提供乐趣的宠物。

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他便答应过的。

“我会永远，永远让您快乐，让您不会乏味，让您还爱着这个由您创造的世界。”

“我绝不会让您厌烦我，我会永远为您提供新鲜的生命，我向您保证。”

“我愿意侍奉您，做您的信徒，您的奴隶，您的情人......”

沈阡突然怔住，嘴巴微微张开，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封住了言语。那些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声音，如同潮水般翻涌而出，却在喉头化作了一片混沌，无法成言。

顾江野的触肢轻柔地拂过沈阡娇小小的脸颊，仿佛在提醒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模样。

沈阡有些茫然地低下头，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看到了——

穿着裙子的自己。

那是条极为奢华漂亮的宫廷礼裙，宛如盛开的牡丹，在光影交错中熠熠生辉。

裙摆宽广如盛开的花瓣，裙身用金丝银线绣制着繁复的花纹，裙摆上的珍珠和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仿佛将整个星空都镶嵌在了裙摆之上。

沈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