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脚步一顿,心脏“嘣嘣”直跳,不知道宁卫东为什么又叫住她。
是出尔反尔,还是有什么别的坏心。
别看她刚才叫嚣着,自个不是什么黄花闺女不差那一哆嗦,但真格要遇上那种事,心里还是害怕的。
宁卫东却淡淡道:“我先上去。”
安宁松一口气,明白宁卫东是防着她。
这个地窖就一個只能容纳一人上下的出口,真让安宁先走了,在上边起幺蛾子,宁卫东弄不好就得吃个闷亏。
所以,小心行得万年船。
安宁撇撇嘴,没有做声。
宁卫东一手扶助梯子,又道:“把地上的大洋收拾了。”
说完不等安宁应声,已经顺着梯子上去。
见他走了,安宁彻底松口气,却又气的一跺脚,骂了一声“混蛋”。
不仅从她手里硬夺了半根金条,居然还命令她做事,简直岂有此理!
她又不能不听,倒不是怕了宁卫东,主要是王京生那边。
今晚上她之所以有机会自己来,其实是王京生被张金发叫去喝酒了。
之前张金发手下被打,张金发怀疑是宁卫东,正好借机会修复跟王京生的关系,顺便仔细打听打听宁卫东的情况。
安宁偷偷跑出来,则是趁机背着王京生藏点私房钱。
虽然结婚一年多,王京生对她还算不错,但手里头没钱她不安心。
安宁知道王京生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她年轻漂亮,又有文化,自不必说。
可女人也就漂亮这几年,她可不敢指望人老珠黄了,王京生能念跟她的夫妻情分。
没想到好巧不巧碰上了宁卫东。
地上散落这些大洋,她必须收起来。
以她对王京生的了解,今儿一天没得机会到地窖来查看,张金发那边散场后,多半会到这里来。
就算今天不来,明天酒醒了也肯定要来。
到时候发现地上有大洋,肯定要疑神疑鬼,怀疑宁卫东拿了,保不齐会找宁卫东闹。
而现在,私下分了一根大黄鱼,宁卫东和安宁是一条船上的。
只要宁卫东漏一点口风,王京生不能把宁卫东怎么样,却一定会从她手里抠出那半根大黄鱼。
……
宁卫东从地窖出来,径直回家。
一边走一遍摸着兜里那两根,冷冰冰、硬邦邦的大黄鱼。
心里思绪纷繁。
他是真没想到,短短几天就发了一笔横财。
尤其今晚,在地窖里,宝下藏宝,得到两根半大黄鱼。
别说黑市价格,就是直接去银行,两根大黄鱼就是七千六,再加上安宁应承的两千,以及之前的大洋,总数已经过万了。
1979年的万元户,这是什么概念!
恐怕全国都没多少。
想到这个,宁卫东的脚步都更轻快。
但随着兴奋劲儿过去,冷静下来思考,这些钱怎么花,宁卫东又有些茫然。
现在可不是他穿越前,甭管什么东西,拿出手机,刷一刷,点一点,就有人给送到家。
大件的,甭管买房买车,只要有钱就能买到。
此时完全是另一种情况。
经济处于转轨阶段,大部分消费品还需要票证,京城的房子还没放开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