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照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笑得猖狂:“钱?老子现在要钱吗?云逸扬那小子不但开除我,还暗地里使手段把我抹黑,我多年的修为一朝丧。不但没有公司肯雇用我,还在股票市场上给我做手脚,我现在是债台高筑,钱?你赔不起。”
“这么狠啊?”杨小茹也意外,云逸扬温温和和的一个人,竟然因为钟照摸了一下她,对钟照赶尽杀绝。
但此时月黑风高,恶人在侧,她实在来不及感动:“但这和我没有关系啊,钟经理。”
钟照面露狠色:“云逸扬能把我赶绝,我就能毁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我不是他最重要的东西啊,喂,救命……”
“你这臭表子,害我前途尽毁,今晚,我就要你试试我的厉害。”
云逸扬,我要你知道“后悔”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泪滑下眼角,抬头明月处,树梢头,他踏着碎叶走近,他的身形高大而挺拔,向来温和含笑的唇角带着凌厉杀意,眸子星光暗沉。
她看着他,只觉世界停顿。林中的一切如此美好而清晰,草丛里吱吱的虫鸣,树上呀呀的鸟语,地底那沙沙的落叶……这是她生命里最美满的一刻。
云逸扬,他单手扬起,手刀精准的在后砍在钟照的后颈,钟照闷哼一声回头,望清云逸扬冷洌的脸色,不禁惧怕的向后退。
钟照在云中多年,见识过温文儒雅的云逸扬、冷静睿智的云逸扬、从容淡定的云逸扬,唯独没有见过这样的,如一匹被激惹的野狼般凶狠的云逸扬。
这种冷酷、阴狠的气场,在黑暗的小树林显得格外的让人害怕。钟照甚至忘记了之前自己还想杀了云逸扬解恨的心思,一心只想逃命,却被云逸扬在后揪着领子,一手砸到身旁高树。
“呀”的一声尖叫,他竟然倒地不起。云逸扬不解恨的向钟照的肚子踹了两脚,才回身望着在旁边颤抖的杨小茹。他的目光渐柔和,却是极愤怒的语气:“没吓死?实在浪费。”
她这才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想奔向他,途中却绊到一条矮树枝,整个人向前扑倒,扑到冲过来扶持的他的怀抱。鼻间闻到他清甜的气味,她闭着眼睛,恨不得把自己整个烙在他的怀里:“逸扬,逸扬……”
“叫什么?我又没死。”
“嗯,没死,没死。”到“死”,她又后怕,想到自己差点被个肥猪吃掉,眼睛一酸,喉头一痒,哗哗的就哭了出来:“呜呜……逸扬,我害怕,害怕……”
“你也知道害怕?”
“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她点头,更加往他的怀里靠。
“知道你还会自己来树林?”他似是咬牙发出来的鼻音:“你都死过一回了,拜托你可不可以……”
“死过一回,又不会变超人。”她嘟嘴抗议,抬起眼睛可怜巴巴的:“云公子,你看月黑风高、更深露重,正是风花雪月的好光景,你就收了奴家吧!”
“啊?”枉他聪明机警,但还是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看我,总是被色狼照顾,还不如由你收来照顾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也不算太吃亏。”她笑着,双手弯过去紧紧的环住他的腰。
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恶作剧?
原来她这坚强俏皮的样儿,全是装出来的。
“傻瓜,在我的面前装?”
“嗯。”她被识穿,顿时不知道要怎么办?他能来救她,是上天对她最仁慈的安排。但是,为什么她总是要他来搭救?
她明明想要在他的面前独立自强,明明想在他的心里竖起一面与众不同的旗子。但她,却总是在这般狼狈的时刻和他相见。
怪不得他会移情王敏,而不再记得自己一丁半点的好。他想要的,一直是王敏那种坚强独立、自由洒脱的女性啊,只有王敏,才配做他世界里的王后啊!
怀里的女人沉默,单手捏起她的脸,看着似是冷漠无表情。云逸扬觉得这明显就是受惊过度的表现。
她刚才:正是风花雪月的好光景,你就收了奴家吧!
“你就收了奴家吧!”
这个时候的云逸扬,一定也会这样觉得吧?觉得她工于心计、虚假矫情。
但是他和稚华都不知道,她在18岁那一年,便真心实意的想把自己交给他。她那么的渴望和他一起,即使只能结伴走短短的一段路。
这哪里是矫情?如果矫情能一矫就是4年,那也矫成真情了吧?
但总有那么一些时刻,她勾引撩拔他擦枪,却不愿意让他走火。
也许她以为的理由:月夜太黑,树林太脏,身边的钟照太讨厌……
这一切的理由,其实都只因一个理由……云逸扬,爱的已经不是她!
如果他们已经不再相爱,那她和他做的还是“爱”吗?
………………
这是江阳最后的存稿,我今天把它们发完,明天开始就得断粮了吗?有二更都不收藏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呵。
从树林里走出来,经过草地,那么长的一段路,云逸扬的脸色始终不见缓和,冷得像冰霜一样。
杨小茹记得从前也见过这样子的他。那一次,她逃课来到他的办公室楼下“伏击”他,惊喜的发现云逸扬正站在云中集团的后门,那一天北风萧索,他站得笔直,面无表情,像是在等人。冷酷的气场让她在前面的大厦就能感受到寒意。
那时候她还是他的超级花痴粉丝,只觉得,即使是冷酷得像个冰人的云逸扬,原来也是帅得掉渣的。
隔了4年,他依旧帅得掉渣啊!他上次瞅见她时,她挤眉弄眼、蹑手蹑脚的跑到他的身边,他的脸色立刻春回大地,眸光温柔地揉她的秀发。
那时候的云逸扬真好。不管他在别人面前是什么样子,但在曲馨儿的面前却只有一种样子……最深情、最温柔、最呵护的样子。
只可惜,现在她已很难再看到他那个样子。
酒店在望,一直在怀缅从前的杨小茹感到一阵阵的伤感。清泉碧水、绿叶红花、怪石苍松,这山这水……眼前的这个人,却又要回到那个女人的身边去。
她鼻子酸酸的,踢起脚边的一个小石块,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早知道就那个了,……起码可以拖拖时间。”
“拖多少时间?”云逸扬的声音在后面传来,故作清冷却恍似有戏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