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澄鸢曾产生过一个疑问,为什么吴和村长可以控制纸人。
按照他所观察的信息,在吴家中的纸人不会四处乱窜,乖乖靠在墙边,当有需要时,才会抖动身体,开始狩猎行动。
顾澄鸢曾推断过,是否因为纸人的面容相同,所以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但下一秒他又自我否认。
不对,隧道里出现过主播模样的纸人,他们除了想替代本人外,根本不具备任何服从性。
不像是能管教的样子。
顾澄鸢是刨根问底的性格,也是闲着没其他事情干,总是琢磨各种原理。
吴作为新任的仆人,自然把消息告知,他只说了一句话——这个纸人是我做的。
再结合村长纸人上门时,那一股浓烈的墨水味,顾澄鸢迅速将真相拼凑。
[呵呵,不怪他们太蠢,就是我大哥太太太厉害了!]
小弟知道后捧场,一直处于懵圈状态的家伙终于明白顾澄鸢的用心良苦。
原来,只要是用幽鸣村的材料制作的纸人,并且是自己纯手工制作的,就会乖乖听从命令。
顾澄鸢昨晚辛苦了一晚上,在制作纸人时,明显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力,他非但没有知难而退,反而愈发欣喜。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准确的。
马上,马上就能拥有自己的纸人军团。
在此期间,他还察觉到一件事,如果随手做其他样貌的纸人,那简直是信手拈来。
但如果是画自己模样的纸人,尤其是最后那一笔,像是有千斤重量压在手腕上,无法挪动。
等到顾澄鸢终于习惯重压后,早已是大汗淋漓,冰冷的汗水将衣服浸湿,沉重的喘息回荡在屋内。
但皇天不负有心人,类似于过年门上贴神将的作用,顾澄鸢模样的纸人同样战斗力彪悍。
他先派一只上楼,解决天花板藏着的纸人和阳台的部分余党。
没想到顾澄鸢的纸人赤手空拳,直接把那群纸人打得嗷嗷乱叫,哭着说自己错了。
顾澄鸢也彻底放心,他派所有纸人一起,把幽鸣村全村的纸人统统找出来,翻了个底朝天。
至此,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你!你竟然,你真是大不敬,大不敬!”
“对!像你这样的人肯定会得到神明的惩罚的,你不得好死!”
“你连地狱都不配下,你不配得到神明的庇护,幽鸣村不欢迎你,快滚!快滚出去。”
顾澄鸢歪着脑袋,扫过闹事的村民,长叹一口气。
“真不知道你们是真傻还是假傻,骂人反反复复就这几句话,有点过于好笑了。”
村民:!!!
在村民更加狂暴之前,顾澄鸢招招手,示意其他纸人识趣点,把他们的嘴巴也堵上。
主打一个暴力镇压。
顾澄鸢嘴角噙着笑,他的计划已经得逞了,但为了更加贴合剧情,他决定再陪村民演一出戏。
好吧,其实也是他自己乐在其中,毕竟村民气急败坏的嘴脸真的很可笑。
“我已经说过无数遍了,我才是神明的使者,你们这些家伙背弃了信义,因为自己的贪恋玷污了神明,贪嗔痴一样不少,你们是肮脏的,是罪恶的。”
顾澄鸢仰着头,盯着天空的浮云,十分入戏。
“啊啊,我听见神明的声音了,对,他现在派我来惩罚你们了,对,就是这样。”
“我就整改整个幽鸣村,审判的天平已经摆好,属于你们的结局将要到来。”
一瞬间,幽鸣村的天空再次响起贯彻天地的雷鸣。
村民们缩了缩脖子,一时拿不准顾澄鸢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们已经猖狂了太久,在幽鸣村为非作歹,因为无名神明的缘故,他们满口喊着神明神明,其实根本不相信神。
因为神从未降下神谕,精神污染的指数也没有升高。
在这群村民的心中,恐怕自己才是神明的化身。
突然出现一个外乡人,反倒说他是神明的化身,还把村子搅得一团乱,这换谁都不会信服的。
“不可能!从你强迫纸人开始,你就不可能是神明的使者。”
“对!神明的使者应该是仁慈的,普渡众生的。”
“我知道了,你是恶魔!对,你绝对是恶魔!你这个该死的恶魔,我们要一起对抗他!”
话音刚落,又是道惊雷,直接打在附近的树干上,正好是方才开口的村民脚边。
猖狂的话语瞬间噎下去,冷汗如瀑布淋下,前一秒还在叫嚣的家伙们,现在统统选择闭嘴。
他们左顾右盼,希望可以从对方的眼中找到答案。
这咋回事啊?
怎么还有人能呼风唤雨呢?
这不是和古代神仙一样了?不对,现在技术也做不到啊!
其中,村长接收的求助最多,被村民的视线包围,村长咬咬牙,先稳住在场人的内心。
“不,你们不要信他的,我才是神明的眷顾者,他给我启示了,这人绝对不是真正的使者。”
“你们还记得我前天晚上说了什么吗?我是不是在他们来之前就预测过了?”
“神明早就猜到会有冒名顶替的人,所以让我多加小心,啧,给我打起精神,难道你们不相信我吗?”
村民忙不迭摇头,对村长的恐惧也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们当然举双手赞同,即使被捂着嘴,脑袋也像海浪挨个点动。
顾澄鸢背对着他们,传出轻蔑的一笑,霎时,闪电再次光顾幽鸣村,重重砸在村长的脚边。
村长没躲,但大腿处隐约传来烤焦的味道,附近的地面也变得焦黑,形成不太明显的坑洞。
汗水把鬓角打湿,村长表面维持淡定,内心却是十分煎熬,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也不敢乱说话。
村长的闭嘴也让更多村民动摇,他们凝视着顾澄鸢的后背,双手颤抖着,连话都说不清楚。
晴朗的天空开始酝酿风雨,乌云遮住阳光,狂风大作,吹起顾澄鸢的头发。
昏暗的环境中,赤红色与金色交相呼应,简直是神明下凡,让人感受到威慑力。
“神明是仁慈的,呵。”顾澄鸢不屑的语气更甚,他扭过头望向村民,狂风中,他的话语犹如神谕。
“神明可不保佑罪人,我说了很多遍了,我的家庭才是神明的忠实信徒,现在,我来到此处就是为了清理你们这些余党。”
“至于你,你敢对天发誓,自己所信仰的神明真的是那位大人吗?”
这句话是对村长说的,但给村长10个胆子也不敢在雷暴天气打赌。
更何况,这个闪电更像是在自己的头顶,随时准备落下。
不敢动不敢动,小命要紧。
而他的的行为也侧面印证顾澄鸢的身份,一部分选择跪拜,泪水从眼眶滑落。
“神明,神明啊,您终于愿意眷顾我们了吗?谢谢您,太感谢您了。”
还有一部分人仍是不服气的样子,顾澄鸢早有预料,他不指望随便说几句话,让谢烛暝配合着放点电就完事。
况且,这么简单就结束,接下来的重头戏该如何是好?
演出还在继续,顾澄鸢将手掌放平,恐惧之书顺势摊开,充当道具。
[大哥你就放心吧,咱演戏,包过的!]
小弟十分自信,主动翻页,刷刷刷的几页中,全是残缺的符号,也是属于谢烛暝的。
为了镇压他一个人,耗费整本书的力量,顾澄鸢撇嘴,心情瞬间变得不愉快。
但情绪不过转瞬即逝,顾澄鸢单手悬在书上,让恐惧之书配合自己,模拟出操控神谕的感觉。
“首先,审判的第一个人就是你了,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顾澄鸢站在纸人的面前,那是位老人,家中的小孩皆是青壮年,也是村民中的一员。
他们拥抱在一起,相依为命。
是不是觉得很可怜,想要放过老人一马?
老人见顾澄鸢走到自己面前,纸人脆弱的身体折叠,他选择跪拜,祈求使者的宽恕。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家孩子还小,他们还要上学,您饶过我吧。”
正常人估计都会心软,但顾澄鸢深知,这不过是纸人的轨迹,他轻笑一声,念出四姐妹告诉自己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