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八,义无反顾地溜掉尾巴后,人间迎来了新的一年。
实际上,中国传统的春节还没到来,大家对于年份的辞旧迎新,也没有多少感觉。要说影响最大的,还是属于校园,寒假开始了。
学校放了大假,学生们免不了往家搬回去不少东西。任重楼当然会不客气地将小奥拓开回家,有幸乘车几人的家里,老早已经给了通知,家里大人不用特意赶来。
任重楼兄妹三人,奚薏苡姐弟三人,再加个方细辛。还好小孩子们块头都不大,车里尽量挤着坐,好歹一车拉了干净。
到了东谷子村,需要先放下奚薏苡姐弟仨。临别之际,任重楼毫不顾忌地牵住她的手,并玩笑地喝斥奚家两兄弟转过去脑袋。
“小薏米,到家好好放松一下,这段时间学习紧张,你都有点瘦了。过年,我挑着大猪腿,来给你家送礼。”
“啊?”
奚薏苡羞红了小脸,轻轻捶了一拳头,“重楼,你瞎说什么,我们都还小呢!”
“嘿嘿,你说得很对,现在确实不合适。等过上几年,从我们上大学开始,年年春节我来拜老丈人。”
任重楼揉着她的脸颊,笑嘻嘻说道。
两个弟弟已经走开了一段距离,奚薏苡一把跳了开,佯作发怒道:“厚脸皮,哪个是你的老丈人!”
说完就去追自家两兄弟。
走出几步外,奚薏苡又回头,眉梢上掩饰不住欣喜地说:“回去后,你也好好休息。这半学期,你进步的非常厉害,下学期继续加油哦,重楼哥哥。”
姐弟三个的身影都消失,任重楼重新驱车上路。为了能开车子,尽管从杜家村绕过来的,脚下这条主道也不够宽敞。山里没有条件铺柏油,通车的路上,基本都是光撒了碎石子。车里坐的人,一路不停地上颠下波。
“三,三哥,你慢一点开啊,我都快要吐出来了。”任红花牢牢抓住把手,胆战心惊地抱怨。
离家只有一小段路了,任重楼顺应民意,放缓了车子速度。
“三哥,今后我和红花是继续喊她薏苡姐,还是直接就喊三嫂呢。”
任芫花坐车没有不适,非常淡定地沿途看景。刚刚见过了一幕离别,这会儿就开始打趣任重楼。
“你们薏苡姐,要是喊嫂子的话,不能喊三嫂。要喊,就喊大嫂子。”任重楼勾着脑袋,狡黠地说道。
“啊?你又不是大哥,怎么会喊大嫂子?三哥,你的脑子糊涂了吧!”
任红花一改萎靡不振的状态,惊大着眼珠子追问。任芫花斜着眼睛,撇了下嘴巴,也觉得莫名其妙。
小孩子家的,难以明白啊,任重楼偷偷一笑,没作解释。想到这个称谓的事情,他就建议了一句,“你们还是继续叫薏苡姐,什么时候我叫你们改口了,你们再改口。”
车上还有方细辛,任重楼开车先到了刘寡妇家门口。他叮嘱小伙子勤加练习无敌王八拳后,就直接拐回自己家。
距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接下来几天,村里并没有特别的氛围。围着火盆烤火聊天的继续聊天,手头上做些闲活的,继续悠哉地干活。一直没开过天,黑压压的阴云,每日笼罩着村子。
年前还有十来天的时候,任重楼帮着乌梅、任芫花,一起宰杀了五六只土鸡。都是自己家散养的足年跑山鸡,拿出来送人,不会丢了面子。
任重楼一大早,先驱车到山瑶乡。开到派出所门口,让人帮忙喊出来梁酸模。上次闹鬼一案,不少人都见到过任重楼,不算陌生了,大家好意地互道招呼。
梁酸模出来后,任重楼丢过去一个袋子,“自己家养的,都是跑山鸡。你两只,邱总两只,我要急着赶去市区,就不往他那拐了。”
是不是好鸡,一看皮肤就清楚。梁酸模毫不见外地当着送礼人打开袋子,嘴巴啧啧不止,“好东西,好东西,这下有口福了。大冬天的一锅炖,再配点小酒,仙丹给我也不换。”
过足了嘴巴瘾,梁酸模似乎迫不及待,扬头而去。
“这人,连个回礼都不表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