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杂技团,当前住在哪里?留守还有几人?”
对于有着警察身份的梁酸模,提出来这个问题,年轻男鬼没有犹豫,似乎也带着怨气。
“我们团一共九个人,留在鹅坪村还有四人。团长两口子,他们的儿子,另外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郑。郑老头是团里的赶车师傅,我们的演出设备,都是放在马车上运输。”
鹅坪村在山瑶乡的东北面,路程不短,难怪派出所没有将这伙外乡人怀疑在内。
要不是知道了真相,谁会联想到十四五里地之外的人,竟然跑路那么远作案。
“留在鹅坪村的四个人,拳脚功夫大致怎么样?”
年轻男鬼,明白这是为后续的抓捕做准备,就如实说道:“团长的功夫,比我们四个略好一点。其他三个,都是寻常人。而且,团长的儿子,有点脚疾。”
可能是这个年轻男鬼,肚子里有点墨水,“脚疾”一词都派上了用场。说白了,杂技团里的小少爷,是个跛子。
听完了介绍,梁酸模心里有了底,吐出一口长气,神情也轻松起来。
闹得整个山乡沸沸扬扬的恶鬼抢劫事件,基本上可以有个收尾了。十四五里之外的鹅坪村,没有机会这么快得到消息。乡所里安排人过去,一抓一个准。
闹事的五鬼,四伤一死,能抓的,都已经抓在手。就等洪家那边的同事,能不能反应过来后赶到这边。人手多起来,才能安排后续的事情。
果然不负众望,堵在洪家一带的四个民警,久久不见梁酸模两人出山,就逆流而上。
此地距离山外,也不过只有里把地。四个民警很快赶到这边,大家碰头一起。
人多好办事,人手很快分配起来。
钟乳石仍旧留在这边,其他三个民警,负责将受伤的男鬼押回派出所。之后再从所里增加人手,赶赴鹅坪村,连夜实施抓捕。
梁酸模三人返回竹夏坞,再次找到朱村长,将案件中可以透露的部分,给村里解释清楚。
从来没有什么鬼魂,纯粹是一伙人扮鬼滋事。从抢劫犯手中拿回来的财务,交还给村里,回头让他们自己人处理。
梁酸模顺便说明了来意。
“朱村长,有一个女性抢劫犯,在我们抓捕过程中,跳崖自尽了。你帮忙问问村子里,有没有人愿意挑尸的,天亮后跟着我们下到崖底。不会白出工,派出所负责给150块钱的报酬。”
150块钱,能够买一头大肥猪。对于收入不高的山民来说,确实不少的。
虽然是一件晦气的事情,人生在世,但凡上了一点年纪的,谁还没接触过死人。
跑一趟路的工夫,就有150块钱可拿。没费多大劲,朱村长就寻来一个老实巴交的山民。
扁担和两个化肥袋子,挑尸人都自觉地备好了。
距离天明还有段时间,朱村长就叫挑尸人先回去睡觉。自己家里收拾出来一间闲房,将派出所的三人安顿在一张床上休息。
天明后,朱村长的媳妇做足了早饭。梁酸模三人也没客气,馒头就着酱菜吃个饱。连同朱村长在内,五人向事发的山梁赶去。
周边还在竹夏坞的活动范围内,有了村里人带路,比起昨晚,他们抄了近道。朱村长手里握着一把砍刀,下到山谷后,都是他在前不停地开路。
头顶上方的参照物不会出错,最终到达女鬼昨夜坠崖的地方。五人同一时间看了清楚,摔在地面的尸体,算是支离破碎。
索性昨夜没有经历过野兽觅食,至少死后保留个全尸。
“唉,好好的一个姑娘,偏偏走歪门邪路干嘛。”
朱村长听过阿娜的事迹,此刻看到斯人已逝,不免发出感慨。
挑尸人没有多想,拿人钱财,职责所在,默不吱声地就开始收拾尸体。
任重楼和梁酸模互视一眼,心里即为事情结束了而轻松,又为这个节外生枝的惋惜而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