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乐这话来得很突然,也很不符合她一贯胆小怕事的风格。
萧怀瑾微微一愣——
他之所以能在萧母面前假扮萧洛白,就是因为他们二人长得极为相似。
那一日,君乐都已经看见男装的萧怀瑾了,还能将他认作是“萧洛白”。
即使当时的君乐有些不对劲,也足以证明他与“萧洛白”的相似。
可现在,她却说,他长得和他扮的萧洛白一点也不像?
但君乐也并没给萧怀瑾反应的时间,又看向远处热闹的演武台,说:“我要回去了。”
萧怀瑾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好。”便朝她打开双臂。
君乐看着萧怀瑾所在的位置,半天没动静,不知在想什么。
随即陡然从树杈上跳了下来,还特意避开了树下的人。
幸而萧怀瑾身手足够快,才勉强在君乐落地时,扶住了她的胳膊,借了些力。
“你……”萧怀瑾眉心轻蹙,责怪的话终是没舍得说出口。
他缓缓呼出一道鼻息,温声道:“当心些。”
君乐埋着头不看他,只嗫嚅着说:“谢谢。”
说完就一脚深一脚浅的跑走了。
萧怀瑾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踱步到了院中,月色下的目光晦暗不明——
是他的错觉吗?为何会有一种,君乐在对他使小性子的感觉?
正想着,宋润之从演武台那边回来了,进院时还一直往外看。
他问:“刚才走的是谁?”
萧怀瑾收起眼底的情绪,温吞道:“君乐。”
“她?”宋润之一愣:“她怎么来我这处了?”
萧怀瑾横了他一眼说:“多亏了你的恶作剧。”
宋润之只反应了一息不到,就明白了——
君乐把他院子外的牌匾,和宋佩之的搞混了。
本想嘲笑一番的,可一想到,如果不是认错了名字,只怕君乐对他这院子,是避之唯恐不及。
于是他笑不出来了。
啧了一声说:“这么些年了,就她这傻瓜上了当。”
萧怀瑾整理着袖袍往外走,一边问:“看起来,继承礼似乎不太顺利。”
“嗯,老四试了两次,才确定继承了血继术。”顿了顿又道:“多亏了那丫头送来的贺礼。”
萧怀瑾脚步一顿:“贺礼?”
“老四第一次失败,大受打击,那丫头的画一送来,才让他又愿意尝试第二次。”
“哦。”萧怀瑾眼中浮起一抹都没意识到的欣慰:“她的画,的确是极好的。”
宋润之哼了一声道:“你看了便知道,有了这幅画做比较,先前那丫头画的,只不过是随手涂抹,今夜送给老四的,才是诚意之作。”
“诚意,之作?”
萧怀瑾想起了那幅母子相拥图,倏地,心底莫名升起一丝极难察觉的酸意。
他语气颇为闲适的说:“是么?那我也该观赏一下那幅诚意之作。”
宋润之面色很难看。
君乐给宋景之画了那么多肖像,给萧怀瑾和雪妃娘娘也画了不少,连宋玄之那个臭小子,也能三天两头得几张小人画。
现在还不仅是小人画了,还有那么一张巨幅写照。
而他这个伺候她这么久吃喝的人,就只得到一张堪比通缉令的正面肖像,和惨死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