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除了大了点,和这条街上的其它建筑并无太大区别,甚至可以说更加简陋。
一路走来,隐藏在边边角角无法洗净的血迹,让城主府看起来有些脏污。
这里唯一特别的,就是被见缝插针种在每一个地方的草药,它们散发出淡淡的香气,生机勃勃。
车前子、小藓、小蓬草……
时子游路过的时候,顺手摘了一点放进自己怀里。
不过这段路也没有太长,虽然时子游一路走一路摘过去,也没摘多少,放在怀里看上去也不太明显。
路的尽头是一个小花园,里面依然种的是各式各样的草药,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蹲在前面,拿着小镰刀正在摘取里面已经成熟可用的草药。
“城主,人到了。”侍卫恭敬地站到一旁。
黑衣男子恍然站了起来,转身对上了时子游的眼睛。
他有一双干净透明到极点的眼睛,
他友好地笑了笑,“你好,我是城主白弈池,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就好。”
“我听说你想调查城主新娘连环被杀案,我可以知道原因吗?”白弈池的眼中带着好奇。
“这个案子,也许能帮我找到我一直在找的亲人。”时子游说。
时子游无数次努力想看清记忆中那个人的脸,可思念的风无法吹起时间化作的面纱。
白弈池的手忽然顿住了,他的眼睛缓缓睁大,这一瞬间,他心里闪过无数思绪。
“你的亲人?”白弈池喃喃自语道。
他的脸上是藏不住的苍白,他似乎想对时子游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白弈池狼狈地转过头,不敢再和时子游对视。
可那双眼睛从时子游身上一闪而过时,他瞥见了其中隐藏着的深刻的歉疚不安。
白弈池为什么不安?时子游心中生出淡淡的疑惑。
“她的死我猜测大概率是妖魔报复,你想查就去查城里隐藏的妖魔吧。”丢下这句话,白弈池抓紧手里的草药,匆匆离去。
他走过的路上,草药的汁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条蜿蜒的绿色痕迹。
妖魔?
“再光明的地方都会有黑暗存在,夙难城对入城人员调查再严苛也无法将所有的妖魔都拒之城外。”侍卫带着时子游往回走,在路上不忘给他解释。
“这些年来的城主夫人,一直有人猜测她们是城中的妖魔报复暗杀,可进城的妖魔隐藏本事都是一等一的高。”
“城主职责重大,要保护夙难城,要为伤员们治疗伤口,还要调查夫人之死。因此这些年来,案子一直没有后续。”
可是他不是连死了7个妻子吗?这都没关系吗?夙难城的民心不会动摇吗?时子游心想。
义父曾经告诉他,作为一个合格的统治者,必须学会掌控手底下的人的心思,而这就要求你做的让他们信任你。
假如我是夙难城的百姓,我会想,夙难城城主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好,能保护好我吗?
那些来报复的妖魔也不做别的事吗?就只暗杀他的妻子?
时子游觉得这可能是一条错误的线索,不过这是他眼下唯一得到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