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依蒙想，她的职业倦怠大概是提前到来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国庆庆长假后的节后综合症，真是要命。

她实在是太困了，几乎站着就能睡着。但是没法子，再困也得撑着，得挣钱吃饭呐。

昨天晚上半夜莫名醒来，后来不知怎么，就再也睡不着。一直到快天亮时才再次睡过去，早上是被室友叫醒的，"秦依蒙，你怎么了？你的闹钟都响了三次了。"

秦依蒙睁开眼睛"啊？"困意像一张网束缚着她的思维和身体，无法挣脱。

"你没事吧？快起来，很快就七点，要打卡了！我们先走了啊。"

秦依蒙急忙爬起来。

日常的化妆全都省了，随便抹了一把脸，用手理了理齐耳的短发，拿起工牌往脖子上一挂，一路从宿舍楼疾冲下去，狂奔到教学楼下，把手机放进指纹打卡机，看到上面显示的时间是7:00。

学生一如既往地不省心，一边讲解，一边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防微杜渐，秦依蒙当了这么些年老师，已经有了些经验：做老师容忍度就不能太高，皮猴子们在一开始走神的时候就得立马拉回来，否则他们就会得寸进尺，将整个课堂带到失控的程度，上课是极耗神思的，何况她前一天晚上还失眠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上午，又强打精神在值日区站了半小时，学生陆续回教室午休，教学楼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她看了看表，12:50。总算是可以回办公室了。她坐下，双肘往办公桌上一放，几乎是头一枕上臂弯，就睡着了。

"是秦小姐吗？有你的快递。"

她睡得很沉，被快递员的电话叫醒的时候，她很有些恼火。秦依蒙揉着惺忪的睡眼，有点不高兴:这个快递员可真会挑时间。

"你放保安室好了，我回头自己去拿。"秦依蒙的声音含糊不清，浓浓的睡意也掩不住她语气中的不悦。

"不行，这个件要求必须亲自签收。"快递员脾气也不是很好，冷冷地回答。

"唉"，要秦依蒙叹了口气，只得从椅子上站起来，迷瞪着眼睛往楼下走。

取了快递回来，她随手把小盒子放在桌子边上，继续趴着睡觉。

脑袋几乎一沾着胳膊，沉沉的睡意就像海水一样迅速淹没了她，她几乎是顷刻间就陷入了梦境。

她梦见自己走在回家的路上，那是一条山路，暮色沉沉，她很想在天黑之前赶回家。

然而前路被一排石头阻住了去路，后有什么东西争先恐后地铺上来，咬住了她的裤脚，衣襟，袖子。

她又急又怕，忍着恐惧从袖子边抓了一只下来，黑乎乎的，软绵绵的古怪生物，似乎是在新闻图片中见到过的蝙蝠。

她虽觉恶心，却也不想伤它性命，见它有翅膀，便随手往旁边一扔，又伸手，试图去抓背后扯着她衣服的生物。

手才升到腰间，却听到音乐声叮叮咚咚地响起来。

紧接着，是稚嫩女童的标准普通话：同学们，午休结束了。请同学们为下午的课做准备......

秦依蒙睁开了眼睛，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完全清醒过来，她的手中还残留着黑色生物的触感，那软绵绵的恶心的小东西，仿佛顷刻之前还在她的手掌间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