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点东西也敢敲门,害得本大爷还得过来开趟门,就当做是赔礼收下了,再有下次,本大爷可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下次要么至少准备十五两银子再来求见县令老爷,要么就不准来打扰!滚吧!”
这篮鸡蛋和两只鸡,已经是朱兴贤的爷爷掏空全部积蓄所能提供的最好的礼物。
十五两银子,乡下人一辈子不吃不喝也不一定能攒够,朱兴贤当然无法对家人开这个口,他只能先骗家里人,礼物县令收下了,他会好好考试的。
在爷爷的期望中,朱兴贤踏进了考场,他想着,私塾里的每一位先生都说他是天才,只要他认真考,就算没有贿赂县令,也能凭借真才实学过了县试。
现实就是,县试没过。
最讽刺的是,考生们的名次结果出来之后,朱兴贤的排名距离考中,仅有一位之差。
偏偏排在朱兴贤前一位的人是他的同窗,他对此人的学识水平再清楚不过,私塾里的先生们常常痛骂这人是个蠢才。
蠢才过了县试,天才没过县试,多么可笑的现实。
朱兴贤自那时起,心里就隐约察觉到,自己这辈子应该都是没有希望成为秀才了。
朱兴贤打起了退堂鼓,他不想再考了,他想趁着现在还年轻,赶紧回家学种地,可是爷爷不同意。
朱兴贤的爷爷怎么可能会同意呢,他不顾所有家人的阻拦,执意让孙子不用操心农活专心读书,他一心指望孙子考上秀才光宗耀祖,免掉家族的赋税,他已经将自己全部的身家都投入到这场豪赌中了。
如果同意了朱兴贤放弃科举,那不就意味着他后半生做出的最重要的一个选择,是错误的吗?
在爷爷殷切的目光中,朱兴贤只能没钱贿赂县令却一次次参加县试,一次次失败,直到爷爷去世。
早在朱兴贤参加第二次县试又落选之后,家族里的其他人就受不了爷爷的固执,选择了分家。
如今老爷子去世,朱兴贤表示自己不想再考了,大家也就都是嘲笑且理解,不少人都说他早该放弃了。
朱兴贤的家族原本在小河村颇有家产,可就是为了支持他的学业,耗费了不少财力,最后留给朱兴贤的家产也就只剩下那间还算宽敞的祖宅。
最后却连祖宅也没保住,被何大勇那个混不吝给抢占。
回想起自己屡屡受挫的一生,朱兴贤的拳头不禁捏紧了。
“那个县令,又何尝不是仗着自己的官职,在压榨搜刮你们这些可怜的老百姓呢?”
不可否认,邪神确实非常善于蛊惑人心。
朱兴贤的心里确实有怨气,他也确实是个聪明人,他很早就意识到,自己每次都落第并不是学识的问题,只在于他没有贿赂县令让县令满意而已。
朱兴贤当然想报复,可是他一个文弱书生,又怎么能接近被护卫们层层保护好的县令老爷呢?
既然直接上手报复是没有门路可走了,那就找个迂回报复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