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三子晏洲,自生母兰贵妃逝世后,独居汀兰苑为母守孝,朕心甚慰,堪为天下子女表率。为表彰其纯孝礼厚,特封为景亲王,享三等禄,即日迁居毓庆殿,钦此。”
高安见跪在地上的晏洲迟迟未起身接旨,以为他是高兴的傻了,顿时笑呵呵提醒。
“景王殿下,您还不谢恩领旨吗?”
晏洲仿佛才回过神一般,双手接过圣旨,“儿臣领旨。”
“哎,这才对嘛,这些年殿下受委屈了,不过好在苦尽甘来,这大晏国百来年的历史,大大小小几十个王爷,但能在十二岁就封王的,您可是独一份啊。”
晏洲嘴角含着笑意,“多谢高公公,不知父皇现在在何处,我可否前去见父皇一面?”
“这是自然,陛下也正等着殿下前去谢恩呢。”
晏洲暗暗摩挲着手中玄色丝绸圣旨上的精致刺绣,曾经他以为绝对无法做到的事情,先生竟然真的为他办到了。
圣旨通过邸报瞬间传遍前朝后宫,引起轩然大波。
颐华殿内,所有宫侍俱都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啪”,又一个珍贵的玉碗砸在地上摔的粉碎。
宫侍生怕下一个的碗碟落在自己身上,却又跪着不敢挪动分毫。
晏方站在大殿中央,气的不断踱步,喘着粗气声调极高的质问:
“什么守孝,那是封禁!封禁!”
“一个天煞之人,哪里来的脸面当天下人的表率!”
“父皇是被人下迷魂药了吗?他不是最讨厌晏洲了吗!怎么又突然给他封王了!”
“我十六的生辰都过多久了,母妃您让人给我请封了多少次父皇都无动于衷!凭什么给了那个下贱坯子!”
“啪!”又是一个花瓶砸在地上,溅起的碎片划破了身旁侍女的脸,顿时疼的惊呼一声,又忙收了声音。
昭贵妃头疼的坐于软塌之上,“你们还跪在那里做什么,把屋子里的摆件都给本宫撤下去,地面打扫干净,万一伤到大殿下本宫饶不了你们!”
“还有,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别怪本宫不留情面。”
“是。”
待一切收拾妥当,昭贵妃挥退众人,这才拉了还气冲冲的儿子坐在身旁。
“你呀!这些年怎么就光长了脾气,不长脑子呢,你光在这里发狂有什么用?这些话如果传入你父皇耳中,你我都要麻烦。”
“怕什么!大不了造...”
“放肆,这话也是你能说的?!”昭贵妃怒喝一声,止住了晏方大逆不道的言论。
晏方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但还是有些不服气,嘟囔道,“又不是我说,是舅舅自己说的。”
昭贵妃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傻儿子,恨铁不成钢,“你是堂堂皇子,有机会光明正大地继承皇位,不是非要冒险,别听你舅舅瞎说!”
“可父皇一点都不喜欢我。”晏方也很委屈,他很努力讨父皇喜欢了,但父皇不喜舞刀弄枪,而他对画啊字啊的,又实在没有天赋。
无论他怎么努力,父皇却好像从未将他放在眼里。
这些他都忍了,毕竟还有另外一个更不得父皇喜爱,他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但今日,父皇不仅放那个下贱之人出了汀兰苑,还先他一步被封为亲王!
那岂不是他之后经常能见到那个讨厌的人了,而且还得给那人行礼问安!
这让他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