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瘾,因为忽视和虐待。
上瘾,因为孤独寂寞压抑。
上瘾,因为羞耻,以及羞耻于自己的羞耻。
我痛苦,所以我上瘾。
我想止痛,所以我上瘾。
没真正地生活过,于是上瘾。
真正生活过了,想死不敢死,于是上瘾。
上瘾是喝了吃饼,饿了喝水,困了荡秋千。
上瘾是个过程,创伤是文件,瘾品是钢印,咔咔咔盖上,这辈子就等着吧。
等着吃够喝饱,等着性高潮,等着被别人仰慕,等着报仇。
把什么他妈的“大地空气和水”这种词都用上,终于找到了那个瘾,或被那个瘾找到。
狠狠上它,或被它狠狠上。
然后呢,大仇得报,众人仰慕,下体哗啦啦流水,脑满肠肥,总算过足了瘾。
于是宁静,极端的宁静,世界的颜色是如此鲜活且带有湿度。
从此,解瘾只是为了不上瘾。
想要不上瘾,必须得先上瘾。
来真的,必须得来真的,假的不解瘾解瘾了发现什么都不真。
接近凌晨,我从表哥家里出来,女友发来消息,她看到一个短视频,里面讲男生抽事后烟是因为后悔跟这个女的上床,跟这个女的上床只是为了解决性瘾
她刷手机实在有些上瘾。
你敢抽事后烟,我就立刻跟你分手。她说。
我挂了,我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讲话了,我立刻跟你分手。她对威胁也挺上瘾。
我沉默了,我纠结了,我挣扎了,我要哄她吗?
我如果有一个亿该多好,我会分给她五千万,我们各自安好,再也别见一次面。
这种念头反复来袭,冲刷我脑中那被称作肿瘤的巉岩,直至疲倦、麻木、冷漠。
这生活,我一点都不爱,我疲倦,我无力,我懒得动弹,可我好像对它很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