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是痛晕过去的,晶莹的泪珠顺着额头不住的滑落,冷汗全都浸湿了满背,超出极限的刺痛,伴着连日奔波的疲惫,此刻的她已经陷入无端的梦魇里。
梦里她从‘异色’逃脱后,原本是想搭乘班车回班拉的,路上遇到一个心善的婆婆,声称愿意资助她点钱让她赶路,可是在跟着婆婆回家取钱的途中,被人猛敲了一棒。
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一个昏暗腐臭的屋子里。
黑暗中猥琐腥臭的男人,裸露着瘦削的上半身,呲着一张发黄发黑的牙朝她急不可耐地走来,手里的铁链在昏暗的环境里泛着冷冰的银白色,另只手上的榔头更是幽冷骇人。
一步一步,像是从无尽深渊中爬出的厉鬼,每一步都像是在找她索命,带着踩透心脏的力道。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心底的那道毫无作用的防线彻底坍塌。
“别...别过来,求你了,放我走吧!求....求求你,别过来啊!”
安言瞳孔骤然一缩是,喃喃着向后退,很快就抵到了墙面,冰冷的温度激得她浑身一震,全身的恐惧已经达至顶峰,然而手脚都被束缚,她全然没有反抗的能力。
男人直接忽略了她的求饶,粗粝带着厚厚一层老茧的大手把她死死按住,一触到娇软的女人皮肤,男人的眼里迸射出异常兴奋的火花。
阿妈说的没错,他确实喜欢这个礼物!
等钉上铁链她就再无法跑掉了,完完全全等着做他的女人!
安言原本白皙的小脸现在已经一片惨白,如同一张死人脸。
从脊梁顺流而下的冷汗,让她好似全身泡在湿冷的冰窟里,全身颤栗的更厉害,心跳咚咚地跳,好似要挣脱心室跳跃而出。
看到男人高高举起的榔头,脑子里的弦仿佛“铮”一声的断了!
“呃......不要!不要啊!”
男人听着那句‘不要’的字眼,心底就如同盛满的沸水一个劲往外涌!
眼底的神色更加癫狂,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显得尤为诡异惊悚。
阿妈说只要女人说‘不要’就是喜欢!
榔头凿击得更为用力!
金属的尖锐和冰冷带来的刺痛加倍,折磨着她的身与心,她眼睁睁看着榔头一下一下凿开她的琵琶骨,飞溅的血液顷刻间就泼满了她自己的脸颊和全身。
泪水从她眼角流淌下来,咸涩的泪水滴到仍在不断敲击的骨头处,带来一种痉挛的麻木疼痛,伤口上撒盐也不过如此了!
“铛!铛!铛!”
一下一下的疼痛由琵琶骨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连心脏都好似被人活生生剥出来挤扁压碎。
为什么?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原以为逃离了一个魔窟,没想到又沦落到万劫不复!
绝望与难以忍耐的疼痛很快就让她模糊了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前,眼里一闪而过小半生的景物。
恍若走马灯一般急速闪回,最终定格在韩霆和洛然然的脸上。
男女都美的那样惊心动魄,只是随着意识被消散,那两张脸逐渐变得扭曲狰狞,像是变成了无数个触手,死命拉着她坠落。
一同永坠,阿鼻地狱!
阖眼前,全身好似流失殆尽的血液,慢慢蒸腾在空中,一滴一滴的血珠夺目刺眼。
灵魂与肉体恍若剥离,她怔怔看着自己昏倒在血泊里,身旁的男人仍在竭尽地凿锤击打,而后用银白幽冷的铁链从两边的琵琶骨中穿过。
满屋子的血腥味混杂着恶臭熏得人睁不开眼。
安言眼底一片猩红,极端的愤恨绞得她透不过气。
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