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书兰看看儿子,又看了看一身装扮不菲,束着道士发髻,看着儿子脸色说话的老师,心里有个不太好的猜测。
几人坐在一起,气氛有些尴尬,颜琮之主动开口:
“况且昨天阳州受伤时我也在场,没看顾好他,是我照顾不周。”
这一句话稍微打消了一些桑女士的顾虑,心想或许是州州受伤和这个老师有关,过意不去,这才来特地道歉。
这么一想,一大堆礼物就合理了。
倪阳州自己端茶顺了顺气儿,跟妈妈说道:
“今天宴老师还有个课题要做,需要我帮忙,因此就帮我跟学校也请了假,妈我们这就出发了哈。”
桑书兰向来不愿违逆儿子的想法,又有些担心,说道:“去哪?轮椅方便吗?”
“方便方便。”倪阳州一屁股坐上客厅的轮椅,颜琮之十分自然的起身握上了轮椅后边的把手。
“我们宴老师是搞……古建筑风格研究的,今儿我们就是一起去考察考察,不用怎么走路。”
颜琮之没反驳,就静静听着徒弟张嘴瞎编。
桑书兰觉得好像合情理,却又有些说不出来地不对劲,此时见二人已经要走,只好道:“注意安全,宴老师您有空常来啊!”
家里少有亲戚走动,桑书兰说完最后一句忽然觉得有些失言,怕上老师认为自己和孩子是在攀扯人家套关系,正后悔时,男人回过头,认认真真地点了一下头:
“谢谢您的邀请,我会常来的。”
桑女士的笑容凝固在嘴角,待二人出了门,才发现笑得嘴唇都因为干涩贴在了牙齿上。
这俩人……
不管屋子里的桑书兰是什么样的想法,倪阳州坐到了车里,反正是有些不太开心。
原本畅想的郑重严肃的家长会面……
“师傅。”
倪阳州张口叫人,坐在副驾驶的耿艺十分眼疾手快地升上了隔断。
颜琮之坐在皮面座位上,把眼神转过来看着青葱一般的徒弟。
“你……”
倪阳州本要埋怨,却忽然觉得自己现在说些什么都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嘴张了张,又闭上了。
十字路口正是红灯,轿车平稳地停下,倪阳州短暂地思考一会儿,觉得还是先别纠结这些。
“师傅,我们今天是去做什么?”
颜琮之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好,让徒弟变得欲言又止,此时听到问题,赶紧回答道:
“去找一个人。”
倪阳州心想,师傅的老毛病又犯了,说话就说一半。
“什么人?”
“一个姓孟的灵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