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江和尘真停下手中的活儿,一阵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从隔壁居民楼的楼梯间穿刺而来,显然他们还有邻居未曾逃难。
他们走出门口正巧看到一个高瘦的女人扶着墙走出来,这女人抬起头神色憔悴地看着两人,母子二人也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女人心里暗暗吃惊。
高瘦女人看了看两人又微微转动眼球看向天空,连转动眼球都感到吃力,天空铺下的光是对她来说那样的刺眼,刺入她的神经令她隐隐作痛。
她想走到母子二人面前,她这样想着。时间好似在怜悯着她,她只觉得世界是这样的缓慢,同她过往的一切相比。
她的曾经于脑海中掠过,那是花团锦簇是纸醉金迷。
现在她连调动情绪的力气都失去了,好似变成了一只蚂蚁,一颗微小的尘埃一缕微风都能让她遍体鳞伤。
他们瞧了一会才认出这女人是谁,在他们的记忆中她还是一个有些姿色的夜场女。
现在眼眶凹陷面色枯黄,唇色惨白像是老了十几岁。原本靓丽的秀发变得枯黄杂乱,整个人摇摇欲坠暮气沉沉。
“阿姨,能给些吃的吗?”高瘦女人扯着沙哑的声音好似用尽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这女人也曾经光顾过他们家的生意,平日里也经常同夫妻二人打招呼聊过天,柳江看着她这般样子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尘真诧异地看着这女人,但见母亲准备动身,他连忙问道:“这才一天你怎么就这模样了?”
“我前天喝酒喝太多了。”高瘦女人一边走来一边有气无力的答道。
没等尘真再说话,柳江已经拿了一杯水和两个蒸鸡蛋出来。
“唉,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这么喜欢喝酒,喝出病来了吧,吃完好去找家人。”柳江把食物递到高瘦女人的手上,苦口婆心的语气看起来像极了一个老好人。
高瘦女人看着他们欲言欲止的样子,准备好的说辞也憋了回去,经常混迹于夜场的她太懂社会的潜规则了,或许这就是她的最后一餐。
尘真看着高瘦女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叹息,他还以为这人会死皮赖脸地要他们收留她,她给自己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一年前他们的楼上便有人因为涉毒被抓走了,他见过那人的模样和现在这高瘦女人大相径庭。
如果是因为毒瘾变成这幅模样,那这世界上就有比末日更可怕的事情。
“妈,她应该是涉毒才变成这样子的,而且明显她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还要给她吃的?”
尘真向母亲问道,在他的认知里涉毒的人也同样可恶,即便是被人所害最终也会祸及他人。
“至少她不是因为我们死的。”柳江缓缓说道,尘真用手摸了摸下巴听了这话只感觉特别高深。
尘时房间中,尘时艰难地完成了洗漱。经过一晚上的折磨他终有了些许抵抗力,他靠在床上眯着眼睛思索着许多事情。
若是换作往常尘时可不会花这么多时间思考问题,他的心思不深心眼也更不多,率真有度的性格是从小被母亲培养出来的。
对于别人的心机尘时以前都是不屑一顾的,用他自己的话解释就是他自己坦坦荡荡万法不侵。
当别人对他使坏的时候老天会告诉他帮助他!正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末日人人自危,人人自私无可厚非。他心中思索着,这个世界应该不止他一个人会拥有可怕的力量。
至少纵观历史长河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这个世界总有能相对制衡的事物存在,历史向人们诠释人类的真理。
那他就先韬光养晦,厚积薄发。尘时自觉自己不是一个多么热血的人,他过往的十几年教会他要低调稳重但又不能失掉血性。
“我能做到的事就勇敢去做吧。”他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