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清羽神君死了！”

一人风尘仆仆冲进茶馆，此时屋内不管是琴师亦或是四周茶客均停下手中动作齐齐朝他望去。

“胡说八道，这清羽可是天道所出的唯一真神，拥有无上神力，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很快就有人出声反驳。

那人拿起桌上的茶猛喝了几口：“你别不信！此事千真万确！这仙界现在已经全权由苍华掌事了，帝君继任大典昨日才结束，热闹得很。”

“那这清羽是被谁杀的？”

“还能有谁？她那从小养在身边勤谨恭敬的乖乖徒弟秋云呗。不过，现在都得称他一声魔尊。那清羽前脚才刚刚咽气，这秋云当晚就分离出仙界，在忘川自立门户。要我说这秋云的心也真够狠的，趁着清羽被神力反噬之际，联合天魔里应外合发起战役，将她万箭穿心而死。”

“我听到的不是这样啊？”一人反问道，“她不是为封天魔坠入无间被业火烧死的吗？”

“甭管她怎么死的，反正这死讯是千真万确。唉……一代真神就此陨落，可惜了……”

“可惜？你可知她清羽都做过什么事？那秋云本性尚纯时，只因他失手打翻了一盏茶水，这清羽便将他一脚踹入灭魂域，害得秋云被那崖底的嗜魂虫撕咬了整整五年。从崖底爬回来的秋云，说其脱胎换骨也毫不为过。年纪轻轻就饱受如此折磨，想来平日里在清羽身边也没少受罪，也怪不得他下手狠毒欺师灭祖。说起来这秋云堕魔也都是清羽一手促就，为此仙界也都恨透她了，连她所居的长清殿都被砸得稀巴烂，这就叫现世报。”

半晌，琴师叹息道：“没想到这神君的性情竟如此残暴？唉，说起来这清羽还是一代美人，神态悠闲，美目流盼，贵若牡丹，气若幽兰。谁能想最终却落得个魂飞魄散，尸骨无存的地步。”

洋洋洒洒的议论后，清羽的名字在岁月长河中逐渐被湮灭……

偶有提及也是因为她的徒弟魔尊秋云，短短五年就将水凝术练得出神入化，弹指间便可使万物灰飞烟灭。

虽说这清羽已身死无间，但事后仙界在司命殿的轮回镜中足足找了百年，却也是找不到她半分残魂。她的元神或许早被业火吞噬殆尽，永无来世。

就这样过了五百年……越来越多人相信即便是天道所出又如何？举世无双又如何？所谓真神其实也没那么了不起，也逃不过这天道所定的因果轮回……

——

“啪！”

清羽刚真开眼就被狠狠甩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甩得她后脑着地，耳边嗡嗡直响。紧接着一块沉重无比的木板从上方砸下，将她关在了这黑暗狭小的密闭空间内。

疼痛让清羽彻底清醒，这是在哪？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无间地狱的业火分明已将她身体吞噬，神形俱灭，再无轮回。

迷茫中，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不要脸的东西！还敢觊觎仙君，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真把自己当仙子了？你不过就是一个低贱的莲花精，给风师扫地都不配！要不是看你母族的面子帝君哪会留你在仙界，能破例飞升都是你祖上积德了！”

听着外面清晰的话语，清羽倏然回神，这不是梦，自己分明死了，现不知又为何活了过来。清羽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触碰到四周光滑的木质内壁。这内壁的尺寸与气味，一股窒息感爬上清羽背脊。随着又一铲沙土从上方倾下，清羽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正躺在一具棺木里，正在被逐渐掩埋。

清羽抬手便向棺盖上用力劈去，出乎意料的是，这棺盖并无半点反应，甚至连一丝裂缝也不曾有。清羽心道：这身体的灵力根本寥寥无几。就算尚未与之适应，以自己的神力不可能连一副躯体都驾驭不了。

“别白费力气了，服用了囚灵散，你就乖乖在这等死吧。姐姐，我们走。”

原来这具身体被下了囚灵散，此药一入体，没三五个时辰灵力是不会恢复的。清羽抬手在头上摸索了一会，触碰到一根簪子迅速拔下，在黑暗中向自己的手腕狠狠划去，一股血腥气在棺内弥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