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找王仲德占不上丝毫便宜,拓跋嗣无奈之下,只好派遣叔孙建前往彭城向刘裕告状。
拓跋嗣想找刘裕讨说法更是找错人了,刘裕是一个实在人,吃进嘴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吐出来。
刘太尉早就算到对方要来兴师问罪,早就在彭城等着呢。
为了麻痹北魏来使,在一顿好吃好喝的虚与委蛇之后,刘裕却假装卑词下意,好言安抚道:“洛阳,晋之旧都,而羌据之;晋欲修复山陵久矣。诸醒宗族,司马休之、国璠兄弟,鲁宗之父子,皆晋之蠹也,而羌收之以为晋患。今晋将伐之,欲假道于魏,非敢为不利也。”
刘裕的外交辞令更为漂亮,像是什么都说了,又像什么都没说。
叔孙建一听好有道理,欲要开口质问之言又咽了下去。
大晋军神都给北魏下了软话,拓跋嗣也不好再说什么,晋军占据滑台已成既定事实,想要夺回,就要靠拳头说话,魏军还暂时没有做好与晋军开战的准备,只能借坡下驴,默许了此事。
……
随着晋军进克许昌,顺利拿下滑台,洛阳已危如累卵。
危难之际,后秦朝廷又在做什么呢?
没错,他们还在内讧。
据说镇守安定的姚氏宗亲姚恢,在此社稷存亡之际开始变得不安分,暗地里有阴谋叛乱之嫌。
后秦此刻可谓东西两面受敌,东面有大晋,西边有胡夏的赫连勃勃。
一边是洛阳城,一边是安定城。
东平公姚绍卓有远见,主张放弃安定,将当地兵民全部南迁,充实长安,如此一来可得精兵十万,到时候即便晋、夏两国同时侵扰,也不至于亡国。
左仆射梁喜则表示反对,认为若无安定军队的镇守,夏军兵锋即刻便可进抵郿城,到时候更加难办,此刻关中兵马足以抵御晋军,不必放弃安定。
秦主姚泓更加偏向梁喜的观点,毕竟祖宗基业怎可轻易放弃,遂决定保留安定兵马。
在姚泓优柔寡断之际,吏部郎懿横便在私下里善意提醒道:“陛下龙飞绍统,但姚恢忠心难测,万一拥精兵数万,从安定鼓行而向长安,得不为社稷之累乎!不如先把姚恢哄骗到长安再说。”
懿横之意是先下手为强,将可能怀有二心的姚恢铲除。
如此种种,姚泓怎会不知,他也很想听从懿横之计,但此时换将势必导致军队哗变,沉默良久叹息道:“那又怎么办呢!姚恢如果真的图谋不轨之心,下令征召他,不过是加快祸患来临罢了。”
可怜姚泓,自从登基以来没享受过一天称王为帝的快感。他忍不住叹息自己的这帮亲戚们,即便是都死到临头火烧眉毛了,还在内乱。
就在后秦思考“保大还是保小”的时候,阳城、荥阳两城皆连失陷,晋军部队进发到成皋。
镇守洛阳的征南将军陈留公姚洸,慌忙派遣信使向长安请求救援。
洛阳已经迫在眉睫,倒逼姚泓尽早定夺,安定也许只是定时炸弹可以先不理会,但洛阳不能不救。
姚泓在兵力极度紧缺的情况下,咬着牙从宿卫皇宫的禁卫军中抽调三千骑兵火速驰援,一万步卒跟随其后助守洛阳,同时又命并州牧姚懿南屯陕津,为之声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