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沈时砚心理活动多么地丰富多采,采蓝无语极了,她就知道她家姑娘说起浑话来,真是让人恼得牙痒痒。“姑娘,您还是让我跟在你身边吧,你身边什么时候离开过人。”
杜朝和不在意地挥挥手:“采蓝,没事儿的,先去照顾那些受害者,我跟砚九爷谈些事。”
采蓝暗叹一口气,目送杜朝和跟着沈时砚进去,这才转身往后院而去。
杜朝和随着沈时砚登上五级台阶,进入大厅,沈时砚随手一指:“坐吧,累了几天了。”
杜朝和笑了笑,也不急着坐,环视大厅一圈,厅堂敞亮,面积颇大,正中摆着一张花梨木的大案,左右两边是主人家的座位,案下两侧是一人合抱不来的四根顶梁立柱,将大厅分成三个开间,正中间两侧各用小几隔排着三个座椅,看来是宴客所用,立柱右侧的开间正中央是一大圆桌,沿壁是一排炕桌,放置着一些书简,立柱左侧开间是几个柜子,还有一方小塌摆放在后窗之下
设置简单不失大气,朴实稳重,实在难以想像这是大齐第一公侯世家的名下别庄
沈时砚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在上首坐下后,抻了抻衣摆,接过田伯递上来的茶盅,轻轻浮去叶沫,慢声道:“这悯田庄记在田伯名下。”
明白了,狡兔三窟,这是砚九爷三千三百三十三窟中的一窟
杜朝和也不扭捏,随退在右下首坐下,风里雨里跑了这么久,几次三番救人打架,她确实累得够呛,全靠一口正义之气吊着。
田伯垂首在一旁,忧心问道:“少爷,你伤得可重,现今如何了?”
沈时砚面上难得现出和煦的颜色,他温声对老人道:“田伯,不用紧张,幸得杜姑娘有回春之术,我并无大碍。”
说着,含笑看向一旁的杜朝和:“杜姑娘,这位是田伯,庄上一应事宜都是田伯日常照管,你若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他,他必会办得妥妥当当。”
这话不仅是对杜朝和说的,更是对田伯说的
田伯之前便接到左岸传回来的消息,知道是这位杜姑娘出手救了遭人伏杀的九爷,又赠良药尽心医治,早便对这位杜姑娘心存感激,如今又听得沈时砚这满含厚待的话,更是知道这杜姑娘在砚少爷的心里举足轻重,自是不敢怠慢,拱手作揖行礼,恭敬道:“杜姑娘,老奴愿候差遣。”
杜朝和笑吟吟地向老人打招呼:“田伯,言重了。”
田伯乐呵呵笑了起来,对这小姑娘的印象又好了几分,笑意盈盈温婉知礼,行为举止大方得体,性情又是不拘小节,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姑娘是江湖侠女,他还以为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世家小姐。
如果杜朝和听到田伯的心里话,估计得怄死,她这么些年本来过得快活肆意,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偏偏这两年,她老娘从她亲爹那里受了刺激抽了风,非要压着她学那些闺阁小姐的礼仪,行走须得一步一莲移,吃饭须得小口慢咽,喝水须得小口小口抿,说话须得细声细气,她快被折磨死了。现在谁跟她说女孩子该有的样子,闺阁淑兰该有的风范,她就跟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