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清晨,一抹朝阳越进署司的大门,透过窗户,照在宇唯的脸上,空气里弥漫着新生的味道。
宇唯在下半夜疲惫地睡着了。
因为惊悸伤感,几近于半清醒。
梦里不断循环着那血淋淋的海螺,令人恐惧的爆炸,外公在一片燃烧的火海中,家里人无视地从他面前走过,海胆万分愤怒地看着他,忽然匪雷急匆匆地要来取他性命,命忌中人的各种嘴脸,恒坚面目狰狞地笑着。
“受伤的署角叔叔怎么样了?海螺怎么样了?”
这是宇唯被关押后见到署角的两连问,这个心怀愧疚与恻隐,以德报怨的小子。
两名署角只是正常问话,再加上监控录音提供的证据,可以排除宇唯的嫌疑,只有一点,现场发现的其中一个头套上面有海螺和宇唯的指纹,无法肯定二人是否有过纠缠。
宇唯那时也是好奇加心急,使用蓝魔幻影应该能够看清,却把这招给忘了。
于是他又跟署角做了一番解释。
经过比对,宇唯右手残留在头套上的指纹最为清晰,符合宇唯的描述。
那个小刘署爵却又忽然怀疑地审视着宇唯,他翻了翻那天署角对宇唯的询问,发现记载着宇唯口述的许多灵异的现象,不禁眉头一皱。
小刘便打给精神病院的心理医生,要他给宇唯做进一步的沟通检查,会不会是精神失常,行为古怪之类的。
宇唯走出署司,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想起那时在万物国逛街的场景,一声轻叹,在岁月的路口发呆迷惘。
随叔也走了出来,他本来就是局外人,只做了下笔录。
魁楚性质就不同,有点严重,他对潜入万迁君庐盗窃一事供认不讳,招出了恒坚跟海螺。
因已满14周岁未满16周岁,他被罚刑拘15天,并处1000罚款。
目前就恒坚在逃。
宇唯终于领略杀人是他的拿手本事,而且近水楼台先遭殃。
这时宇唯看见二姨心不甘情不愿被传唤来问话,叫她她却并不理会,还是那副铁石心肠,盛气凌人的样子。
小刘急忙跑出来叫宇唯回去,宇唯只好“二进宫”。
“那电话可是你打的?”
一名署角正手拿笔记本,向宗蕾问话,一名垂手立在一旁。
“是呐,没人接呐。”
宗蕾翻了个白眼道。
“打这个电话做什么?”
那电话估计就是当时宗蕾和原随在万迁君庐敲门前打的。
“打错了。”
“你跟宇唯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他精神不正常的,包括他家里人。”
“可以具体说明一下吗?”
“都说了没关系,你还要我说什么?”
宗蕾不耐烦道。
“话想好了再说,胡言乱语就把你拷进去。”
“拷吧,刑讯逼供吧。”
宗蕾伸出手来显然有点懂法的任性道。
在忌命界,有忌命术也有署角,平民百姓当然不懂那些超自然现象,因此很多精神病院也就遮遮掩掩。
当宇唯听到二姨如此诋毁他的时候,一开始是愤怒,而后是冷笑,最后漠然。
就在这青天白日下,血脉相连的人们上演着一场场冷酷无情的仇怨,与快意无关,让人心寒。
心理医生陆大军来了,同宇唯进了一间审讯室。
“你是牧宇唯?”
“正是。”
“你二姨……”
“怎么了?”
宇唯想可能陆医生认识二姨吧。
“别紧张,放轻松。”
陆医生继而又气淡神闲道。
“谢谢。”
宇唯点点头,他可不想被抓去精神病院。
陆医生问了下年龄就开始以正常人的角度追问宇唯了。
“你是说你在唐塞殿内看到了巨兽巨人?”
“那是一场梦。”
“像诸如青棱居地牢有时空转换器,蛇淤坡与玉霖别庄互换场地,万物国的东西会说话也是梦?”
“都是都是。”
宇唯不耐烦道。
“你有没有听到过奇怪的声音?”
“没有。”
“睡眠如何?”
“很好。”
“会不会在生活中看别人很不顺眼,想杀人,打人什么的?”
“别人看我不顺眼就有。”
“谁?”
“你们。”
“我们是为你好,希望你端正心态。”
“哦。”
“有没有自杀,自残的念头?”
“我要是有这个念头现在还在这跟你聊天?”
“有点易怒哦……”
陆医生像取得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在病历本上记录了起来。
“会不会暴饮暴食?”
“没。”
从那个易怒的问题起宇唯老实淡淡地说一声没,不敢再与陆医生起冲突。
陆医生见问不出什么,又闲聊了几句就走了。
宇唯却呆在审讯室内尝试着使出蓝魔幻音,果不其然,各种卑鄙不堪的脏话粗口从四面八方传来,嘲讽的,玩笑的,感叹的,无意的,都令他心烦意乱。
难不成,他也有成为疯子的迹象?宇唯不敢再想下去,连忙掐断思考和幻音。
过了几分钟,陈亦走了进来,安抚了宇唯几句,就开始授意权力了。
“目前你的家人都处于失踪状态,你自己得赶紧谋生,不然世门迟早坐吃山空。”
“还望陈叔叔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