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桓温北伐失败，东晋必将迎来狂风骤雨。

他无法确定历史是否有偏差，他能做的是，在此之前，尽可能争取更多的可能性，不至于让狂风暴雨来临时，没有半点遮挡。

一旁的顾灵茫然失措，作为顾渊掌上明珠，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并不懂这些。

听到二人谈话无趣，只是目光停留在顾宣身上。

顾宣暗自思量，故作不解道：“叔祖责任重大，做任何决定自然从我顾氏全局考虑，即便有不周之处，亦无不妥。”

“晚辈不会有任何芥蒂，也不知道芥蒂从何而来。”

“你啊你.......真是和你父亲一般脾性，在老夫面前还这般.......不过，这也不怪你，是老夫有失考虑。”顾渊背负着双手，来回渡步，他伫立片刻似作出什么决定，重新将目光落在顾宣身上，叹了口气道：

“你常年居于顾氏，恐怕对南蛮府事迹不甚了解，不过，你此番跟随吴泰见过郝隆，说说看，你对郝隆亦或者说南蛮府校尉有什么看法？”

顾渊重新做回胡床，目光深邃，饶有兴趣地看向顾宣。

“叔祖言重了，晚辈不过是一介后辈，对于南蛮府内的深层事务，所知实在有限。跟随吴泰前辈所见所闻，皆是表面皮毛，不足以让我对郝隆大人或南蛮府校尉有深入见解。”顾宣立刻苦笑一声，告罪道。

“晚辈心中没有任何芥蒂，也不会有任何芥蒂，唯有聆听教诲，岂敢妄言？叔祖和小姐想必有要事商谈，晚辈无意打搅，家母身体刚刚痊愈，晚辈还需近前侍奉。”

说到这里，顾宣微微欠身，言语间已有退走之意，此番目的已经达到，人微言轻，他可不会大放厥词，引人瞩目。

顾渊何等样人？

又岂会听不出顾宣话里话外，客套之言，当即脸色骤变。

他先是转身，目光看向顾灵，眸中尽的关怀，声音轻柔道：“灵儿且先去换下衣服，等会还要与你顾宣兄长一同去你张伯父家赴宴。”

顾灵摇了摇脑袋，做了个鬼脸，径直离去。

顾宣进也不是，退也不再，心中苦笑。

“顾宣啊，你无需如此拘谨。家族的未来，需要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智慧与力量。

你所展现的谦逊与谨慎，我自然看在眼里，但也不必过分自谦。关于南蛮府之事，你既然有所见闻，便不妨说说你的直观感受。

即便只是皮毛之见，也可能为我带来新的思考角度。”顾渊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鼓励与期待，他希望顾宣能够放下顾虑，真诚交流。

顾宣心中苦笑，知道躲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想过多讨论南蛮府，事关这个时代特务机构，若无必要，最好是敬而远之。

他目光中落在顾灵身上，随后看向顾渊，躬身行礼道：

“若叔祖认为晚辈能有所助益，或需晚辈知晓某些事情以助家族决策，晚辈自当洗耳恭听，全力以赴。但在此之前，晚辈更愿意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以免无知之言误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