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中年男子围坐于司烜氏前厅内,皆过了三十而立之龄。
唯有常生这二八十六的少年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常生,你看司烜氏历来都仅有六名下士,今日你也算是头一份殊荣,竟被特晋为第七人。”
此人名为陈松海与常生同级,瞧着应四十有余,头顶看着有些许微秃,男子似赞叹的口吻,其中却还夹杂了调侃的语气。
常生虽是听出其中的话中话,却一脸懵懂地回复道:“陈叔叔,我还小,以后还请您多加指教。”
陈松海闻言,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毕竟若因为常生的话语而生气的话,显得他格外在意,但实际事实是他确实非常生气。
面前这位喊自己叔叔的小毛孩,此刻竟与自己同级别。
他的脸色在来回切换了几回后,终是硬生生将不满憋了回去。
毕竟已经到了这把年纪,若真的跟一小儿置气,倒显得自己得理不饶人。
他假意地轻咳了一声,用来掩饰尴尬的神情。
“倒也不必叫我叔叔,咱们也属同级别了,你喊我陈兄即可。”
常生见他居然肯退让,还努力将自己脾气压了下去。
便也笑嘻嘻地对着陈松海说道:“陈兄所言极是,我定不再喊您叔了。”
陈松海闻言一脸悻悻的神色,但又想表现自己的宽宏大量,遂只能作罢。
但时不时地用余光撇一眼常生。
此刻的孟翼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毫无形象地将脚置于桌上。
他虽微微眯着双眼,却清晰地看到众人瞧向常生时,不服气的眼神。
但他深知,此刻过多干预并无太多实质上的意义,能否胜任只能由常生自己来证明。
众人在此氛围之下,又面面相觑了片刻,云荷这才款款而来。
她入了屋中后迅速地瞟了一圈众人,继而把目光停留在常生的身上。
伸出柔荑指了指常生,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我们司烜氏新晋升的下士,以后便与你们一同为司烜氏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还望大家能多多照应他。”
他见众人神情依然是一副这人与我何干,走后门的吧。
见此情形,她停了几息,又继续向众人说道:“你们不要小瞧常生,你们可知我们新的连弩便是出自他之手吗?甚至我们近来用于传信的侦查木鸢亦是来源于他之手。”
话音刚落。
屋中几人纷纷互相对视了几眼,他们竟然不知原来常生为司烜氏做了如此多的事。
本皆以为常生是由于近来倏然名声大噪,才破格提拔。
殊不知,这少年还懂墨家机关术,心中顿时添了几分敬意。
仔细想来,常生为司煊氏所做的贡献甚至比平日里那一些浑水摸鱼之人强多了。
本几人仗着自己年长或比常生更早成为士的人中,有大半都收敛了嘴脸,神情添了些许肯定,但仍然选择默不吭声。
只是不仅这些人,那些真正依靠实力之人,也不想多言。
但众人却都开始斟酌起来,是否要拉常生进入自己的小圈子。
毕竟他未来要是有所成就,那自己也能跟着喝点汤。
但以常生目前的实力,说不定哪一天就突然消失了。
常生是上还是下,皆与他们无关。
拉拢不过是顺手之事。
只是他此刻如此高调,说不定被旁人打死了。
故而是否亲自下场拉拢,几人权衡了许久。
孟翼倒是欣喜的拍拍手,骄傲地说道:“果然是我徒儿,随我,与我一般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