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生开口娓娓道来:“因为礼能约束众人,他们把彰显人身份等级地位的礼仪,细化到穿着、饮食、房屋、用具、专用语汇及一切言行举止上。若是粗鄙不堪之人,亦或是未曾读过礼之人,皆难按礼而行,而旁人就能很容易分辨出他是何地位之人。”
李嗣昌听完这些话语,神色中有几分思虑模样。
在他看来,合乎礼才是正道。
而方才常生的一番话却又直指出,这礼是身份等级约束。
李嗣昌又继续问道:“既然你说是等级约束,那是不是可以将礼摒弃。”
“当然不行,礼虽将阶级固化,但是确保了社会稳定。”
这句话一出,却有几个学子似有所悟。
李嗣昌又继续说道:“既然是保障了社会稳定,那不应就是好的礼吗?”
“这也只能说是相对而论,若对君王而言,这确实是好的礼,若对平民百姓而言,这就是压在身上一身的枷锁。”
此话一出,底下的学子们面上皆有不可思议之感。
常字由这时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
似在提醒他少说两句。
这时李嗣昌脸色却依然和蔼,他亦是第一次听常生这种理论。
“你为何如此觉得呢?”李嗣昌追问道。
常生却淡淡地说道:“不是我觉得,是本质如此,我只是陈述还原事实。”
李嗣昌抚了抚胡须,又继续问道:“那若礼不再存在呢?”。
“那将礼崩乐坏,纷争四起,天下大乱,战国时期。”
李嗣昌闻言,沉默了十几息,才开口道:“那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该如何制定礼呢?”
常生其实也不太知道,只是淡淡地说道:“顺应大道吧。”
大儒闻言,神情似受启发般,说道:“原我总以儒经之道解说,今日你的不同之解令老夫别有一番思忖,不知小友有意加入儒家圣贤庄,以后可探讨儒家经学”
常生见他如此,只道是,大儒当久了,今日被人反驳遂觉新奇罢了。
于是恭敬的回礼道:“若有缘,来日愿入这儒家之道。”
反正先客气一番,终归是没有错的。
随即两人停止了这场对话。
常生知以李嗣昌大儒的身份地位,他断然是感受不到,礼是阶层固化制约,亦是社会稳定体现。
然而常生却明白,李嗣昌虽感受不到这种固化,但他明了方才常生所说的话。
李嗣昌大儒向他微微颔首以示谢意,便继续开始他的讲学。
底下的儒生们亦恢复认真倾听之态。
儒学堂中仅余李嗣昌不紧不慢的授经解道。
“咻咻咻~”
恍惚间,常生感觉到三道金光倏然冲着太阳穴奔来。
事先却未曾有感知,那金光转瞬即至。
常生根本来不及反应,连本能的躲避都来不及。
“倏~”却有另一道金光从另一方向更快地闪出。
恰好与三道金光碰撞在一起。
碰撞之处离常生太阳穴仅余一寸间,似有两股铁击之音在耳畔处响起。
最终这碰撞,互相之间抵消两者力量的冲击,最终裹为一团,又很快地化为一缕清风。
但金光与常生之间的距离,却是削断了他几根飘起的碎发。
发丝徐徐地落下,片刻过后便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再无人知晓。
这一切皆发生在须臾之间。
常生抬首见窗外一影子快速隐去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