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洞穴,未经休息,便又启程。
李莫愁听从朱溪的建议,决定向东走,乘坐海船南下。
这样,相对安全。
在山野里奔走了一天一夜,颗米未进,还得时刻保持高度警惕,防备正派的追兵,二人也是快精疲力竭。
二人一合计,料想那些正派也不会猜到他们会杀个回马枪,索性绕了个大圈子,回到朱溪先前买药的小镇,稍作修整。
二人各自换了身衣服,易容一番,扮作走亲的母子,在小镇的客栈里住下。
此刻,朱溪躺在客房的地板上,双手抱着脑袋,睡意朦胧的看着天花板。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转头瞟了一眼在床上打坐的李莫愁。
如流水般丝滑的月光透过狭小的窗户,洒在李莫愁清冷的脸庞、肩膀上。
没来由的,朱溪的睡意竟减退几分,目光定在道姑的侧脸上。
不得不说,至少李莫愁在情绪稳定的情况下,还是很美的。
不知过了多久,朱溪眼帘无比沉重,他偏过脑袋,准备入睡。
可身下却传来一股便意,他不情不愿的站起身,走出门,向茅房走去。
这家客栈不大,但也是方圆十里最大的客栈,有前院、客堂、后院之分,为了掩人耳目,朱溪二人入住的是一间位于后院、靠近后门的客房。
走出房门,没几步路,朱溪便来到后院茅房。
因为是客栈,来往人数众多,茅房也分男女,坑位还比较多。
朱溪用草纸捂着鼻子,挑了处稍微干净的坑位蹲下。
就在朱溪全神贯注、蓄力待发之际,茅房外却传来响动。
似乎有一男一女在争吵,声音听起来,都很年轻,男的嗓音更为深沉,年纪稍大于女子。
“大师兄,你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小师妹,伯光兄不是那样的人!你听我解释,他为人豪爽仗义,是我的挚交好友!”
“大师兄,你、你怎么能与田伯光那样的淫贼交朋友?”
“我、我,小师妹,待我细细讲来。”
听到这,朱溪忍俊不禁的笑了笑,原来是两小年轻在拉拉扯扯啊。
只是这“田伯光”三字倒是耳熟,他也不记得,是不是在哪听过。
朱溪竖起耳朵,站起身,继续偷听墙角。
“小师妹,你听我给你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你赶紧走。”
“可、可是我.....”
“我不想听你说话了!你赶紧走!”
“那、那好吧,那我先走了,时辰不早了,师妹你早点休息。”
说罢,那名年轻男竟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独留女子一人低声啜泣。
女子撒气似的跺着脚、低声埋怨道:
“你、你还真走啊!我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
躲在茅房里的朱溪也是眉头微皱,心中嘀咕道:
“不是,兄弟,你真走啦,女人不都是口是心非吗!这个时候走,你不怕你小女友移情别恋啊。”
就在朱溪以为这场闹剧将要结束之时,又有一名年轻男子来到茅房周边。
他语气和缓、态度温和谦逊道:
“岳师姐,大晚上的,你在此地干嘛呢?”
“谁?”
女子先是一声惊呼,随后似是认出了来者,她气鼓鼓的呵斥道:
“你、你小子,管我的事干嘛!”
“我只是担心师姐安危而已,毕竟传闻那色使——山佐天音就在此地附近。”
只听见“噌”的一声,女子拔出腰间宝剑,就在男子面前耍了个剑花,轻蔑道:
“哼,管他什么狗屁天音,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
男子轻言奉承道:
“那是自然,凭师姐之实力,区区一个山佐天音,自然不在话下。”
“哼,你倒是会说话,对了,我记得你姓什么来着?”
“我姓林,岳师姐。”
“林?好,从今以后,我就叫你小林子吧。”
“时辰不早了,岳师姐咱们还是尽快回去吧,不然,师傅他们该着急了。”
“也行,带路吧。”
二人并肩走远,男子跟在女子身旁,不停搭话。
不知讲了什么笑话,竟惹得女子眉开眼笑,盈盈而去。
双手叉腰,站在茅房门口,看着二人逐渐远离的背影,朱溪不禁心下为先前那位仁兄担忧。
“还出去跟狐朋狗友鬼混呢,墙角都要被人撬了。”
长叹一声,朱溪也不想多管闲事,他向着客房方向走去。
可前脚刚踏出去,布鞋下,一股硬物感自脚底传来。
“咦?”
朱溪抬起脚,低下身子,将地上那碍脚玩意拿起。
这个位置,朱溪心头估摸一番,应是刚才“撬墙角男子”所立之地,很有可能是那名男子遗落的。
硬物入手冰凉透掌,形制扁平方正,正面刻有八个楷书大字:
“玄铁之令,有求必应”
“还有求必应,我现在想干、呸,做掉李莫愁,可以吗?”朱溪看着手中令牌,觉得搞笑,心中调侃道。
背面还有字,他将令牌翻了个面,抹去污泥,借着客栈的依稀灯火,朱溪瞪大眼,抬起手臂,想要看清令牌上的字。
只见令牌背后,用狂草刻有四字,字迹行云流水、笔走龙蛇,朱溪看了好一会儿,也分不出个明白。
“好难看啊!这个字是‘摩’吗?怎么又有点像‘魔’啊。”
这还真怪不了朱溪,原主父亲发迹的晚,到现在,都没念过私塾,他只能凭借现代知识去回忆。
最关键的是,这字还写的丑不拉几的。
“能不能横平竖直写一下啊!”
如果是楷书,他还能依稀回忆起。
没等朱溪看清令牌四字,远处灯火恍惚之处,一名青年男子走出,似是在低头寻找什么,看起来颇为着急。
朱溪也注意到了青年男子,怀疑他就是刚才那名“撬墙角男子”,来此是为了寻回那枚玄铁令。
掂量了下手中玄铁令,朱溪也不打算私藏,干脆物归原主算了。
于是乎,朱溪便待在原地,等待青年男子。
后者也看到了朱溪,快步赶上来,他上下打量了眼朱溪,眼底闪过一丝晦暗,问道:
“这位小兄弟,不知你是否看到一枚令牌?”
朱溪看着面前锦衣华服、相貌俊美的年轻男子,再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粗布麻衣、破洞草鞋,心中不由暗道:
“到底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什么时候我也整一套,不得把那些江湖侠女迷死。”
咳嗽一声,他拿出手中的玄铁令,晃了晃。
“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