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风。”陈青的声音透过风声传来。
杨风听到呼唤,也随即放松了马缰,让马速降了下来。
“末将在。”杨风简洁有力地回应。
陈青压低了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等会儿汇报战况,我说什么,你只需附和即可。”
他心中暗自思忖,本以为杨风会有所异议,毕竟军人以荣誉为重。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杨风竟然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
“在名誉面前,看来即便是四天王,也不免要妥协。”陈青心中暗自得意,却未察觉杨风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沉。
陈青和杨风一进营帐,陈青便大哭起来。
严帝见状,慌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陈青道:“前方传报军情的人所传军报有误,对面哪是三百骑兵呐!”
寇盟皱眉道:“不止三百骑兵?”
陈青哭道:“敌方光骑兵便有一千,埋伏在周围的步兵更是不计其数。”
寇盟看向杨风,问道:“此事当真?”
杨风点头道:“监军所言不虚。”
寇盟道:“可看清大致有多少敌军?”
陈青眼波流转,道:“我、我当时陷入苦战,并未看清。”
杨风道:“末将安插的奸细已渗入朔州,他给我传来了情报。”说罢,杨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蜡丸,呈给了严帝。
严帝将蜡丸打开,将纸条取出而后展开。
纸条上写道:辽军已向朔州增兵八万,亦有三万辽军绕后切断了粮草运输路线。
众人见纸条上的军报,皆是倒吸了口冷气。
陈青惊慌道:“皇上,我们、我们还是先撤退吧?”
陈青这句话一出,在场众人竟也无人反驳。
严帝看向四天王,问道:“你们也觉得要撤退么?”
杨风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我们粮草告急,加之地方派来的大队人马已切断了我们的补给线。面对如此局面,唯有先行撤退至云州,以图再举。”
寇盟的眉头紧锁,疑惑道:“为何偏偏选择云州?我们这支庞大的队伍若要前往云州,必然要经过一条险要的窄道。一旦在那里遭到伏击,我们的人数优势将不复存在。”
高丹道:“依末将愚见,我们应当转而向寰州撤退。那里的路途开阔平坦,即便遭遇突袭,我们也能迅速布阵,敌人未必能够占到便宜。”
张利迎闻言点头:“我觉得高将军所言极是。”
陈青一听到寰州二字,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惊慌,他急忙说道:“我仍认为杨将军所提的撤退路线最为妥当。”
严帝的眼中闪过一丝探究,问道:“理由何在?”
陈青眉头紧锁,仿佛在脑海中翻江倒海,终于挤出一句:“兵者,诡道也。我们若认为向寰州撤退是上策,辽军岂能不知?若我们逆其预期而行,或许能有出其不意之效。”
寇盟终于按捺不住,冷哼一声,斥责道:“荒谬之言!我军以人数占优,怎能将决策建立在‘说不准’之上?”
陈青还欲争辩,却被杨风抢先一步,沉声道:“末将认为陈监军之言颇有见地。”
寇盟闻言,震惊之情溢于言表:“杨将军,你……你这是何意?”
杨风并未与寇盟多费口舌,而是冷静分析道:“我军粮草仅够四日之用,若辽军在寰州路上设伏,只需围而不攻,七日之内,我军必将不战自乱。”
他继续说道:“因此,我军人数上的优势反而可能成为累赘。不如出其不意,选择退往云州。而且,退往云州的路途更为近捷。”
陈青心中大喜,道:“对,就是这个意思。杨将军深得我意。”
严帝也觉得陈青和杨风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拍板道:“我们先往云州撤去,攻城之事再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