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坐下以后，抹了抹眼泪，说道“我从生下来就没见过我妈。

听奶奶说我爹那时候爱喝酒，喝完酒两口子就打架。

我妈生完我以后，月子里就打了三次，我妈月子都没做完就跑了。

我妈跑了以后，我爹说我妈碰见有钱人了，跟人家跑了。

我小时候特别恨我妈。恨她为了钱连孩子都不要。

后来奶奶说我妈根本不是跟有钱人跑了，都是我爹爱喝酒打人，受不了才跑的。”

我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黄毛缓和了下情绪接着说“我爹后来就来城里打工了。

我就跟着爷爷奶奶在老家。那时候不懂事。

跟着不上学的几个孩子天天逃课上网，上完初中连个中专也没考上。

我爹不愿意花钱了，说我不是个上学的料，上中专也是浪费钱，还不如早早挣钱，早早找个婆娘。

我15岁就跟着爹来了这边，在厂里做学徒，学电焊。”

我诧异的问“啊？15就出来学徒了？”

黄毛点点头“我年纪小，没力气，只能学这个。”

我问“咋不学点有用的呢，数控啥的”

黄毛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我摆摆手示意他接着说。

黄毛接着说“我年纪小，没有办银行卡。

厂里留的是我爹的卡号，工资都打给他了，每个月给我一千块钱花。”

我点点头“也可以，替你存着，后面结婚用”

黄毛突然激动的站起来“他骗人，他拿着我的工资去赌钱，全都输掉了。”

我张了张嘴，想劝他，又不知怎么开口。

黄毛接着说“我是今年过年发现的，今年我想回家看奶奶。

问他要三千块钱。他拿不出来，让我滚。

我趁他洗澡偷偷用他手机给我转钱，才发现他只有几百块钱”

黄毛越说越激动，我招招手示意他平静一下。

我点了根烟，黄毛猛吸了一口烟雾。

我又点了一根，放在烟灰缸上，推到他面前，他吸着飘起的烟雾，对我说“谢谢哥”

我说“没事，你接着说”

黄毛接着道“他洗完澡出来我就问他，钱呢。

他开始骗我，说给我存到另外的卡上了，我逼着他给我拿出来。

逼的狠了，他突然抄起酒瓶子砸我，边砸边骂。

骂我跟我妈一个屌样，眼里只有钱，只会问他要钱，让我滚，让我死外边。”

黄毛说着，不自觉的眼泪汪汪。

黄毛猛吸了一口烟雾，接着说“我就搬到厂里住了。

跟老板说了这个事，从那以后老板就给我发现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