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给看啊!是不能看啊。瞎说不该说的,要落因果的。”
“是男是女医院里大夫看得才清楚呢。”
女人无奈叹气。“就是医院不给看才求您这里呢。现在只让生一个,这要是生个姑娘,我姑娘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这事我老太太可真不能乱说啊。你要是有什么病难我看看,要是能帮上忙。就算我得罪了什么也不是大事。这人命关天的事,可不敢乱讲啊。”
看老太太不松口,母女俩只得垂头离去。
老太太又小跑追上去,把一包糕点塞回那女人手里。
许安想起,老太太好像是不收钱的。
如果给看好了,随心表示即可。
不知妈妈当时给了老太太什么表示。
老太太回来,就问妈妈什么事。
妈妈讲了大公鸡的事,许安也说了晚上也总梦见一只凶恶的大公鸡。
老太太听了就示意许安和妈妈脱鞋上炕。她也挪到炕上盘腿坐着。
让许安和妈妈坐对面,闭上眼睛,静下心。
她也闭上眼睛。
安静不动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道,“这个大公鸡脾气可不好啊。”
许安赶紧问,“是怎么回事呢?”
“你娘家早年邻居,是不是住着个老道士?”
老太太看向许安妈妈。
妈妈想了想,“我没见过。以前听我娘讲过。很早以前,我家东头就住过一个老道士。”
“老道士咋的呢?”许安好奇地问。
“那个老道士一辈子修道没结婚。养了一条牙狗和一只大公鸡。”
大公鸡?许安和妈妈听到大公鸡都不自觉紧张起来。
老太太继续讲着。
“那老道士修些啥谁也不知道。他也不和旁人家走动。”
“可他家那只大公鸡总出来逛荡。”
“经常去你娘家院里找吃的。一来二去就喜欢上了你娘家的一只白母鸡。”
“啊?”许安惊奇地张大了嘴。
“那一天,老道士修成了,就要飞升了。”
“那只大公鸡和牙狗也是要跟着升天的。就要上去的时候,大公鸡想起你家那只白母鸡。”
“他不能撇下白母鸡自己升天。他想着带白母鸡一堆儿走。”
“这都能行?!”许安不可置信地叫了起来。
“没听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老天仁慈,也不会拆散他们啊。何况天上宽着呢,又不是住不下。”
“后来呢?”许安觉得怎么自己好像在听一个离奇而遥远的故事。
“大公鸡急匆匆赶到你姥姥家。”老太太被许安的强烈好奇影响,调整了讲话对象。
“一进门,就看到柴禾垛旁边,一堆白色羽毛。”
“你娘那时怀着你,没啥吃的。就把那只白母鸡炖了补身体了。”老太太又转对着许安妈妈说。
“那大公鸡看着地上一堆白鸡毛,傻了!”
“好半天,大公鸡才回过魂来。想起老道士飞升的事儿,赶紧跑回去。却发现老道士和牙狗都已经不见了。”
“可怜这大公鸡,等了几百年的机会,就因为你姥姥杀了他喜欢的白母鸡,让他失了心智,错过了升天。”
“更可怜的是,老道士飞升之后,没人照应,这大公鸡又被你姥姥杀了吃了。”
“......”许安和妈妈都沉默不语,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开始还感觉是在听一个遥远离奇的故事。
后来,他们的心跟着一紧一紧地,似乎被粘滞的东西塞住了一样。
眼泪也在他们的眼皮下打转。
好久,许安抬头问,“奶奶,那现在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