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民妇武氏,家住城郊外的同水镇,也是他章大家的邻居。”老妇拄着拐杖弯下腰,颤声回道。
“章大,刘氏,你二人可认识这位武氏?”知州转而问向章家夫妇。
“回...回大人,武大娘确实是我们的邻居,可......”刘氏见丈夫紧张得不敢开口,心中咒骂一声后才微微抬头作答。
“武大娘,你方才为何击鼓?有何冤情且慢慢说来。”不等刘氏说完,知州又转而看向盲眼老妇,温声问道。
“回大人,民妇击鼓不为自己,是为躺在那棺木里死不瞑目的章晓月鸣冤,我要替晓月状告章家夫妇二人为谋财逼死自己的亲妹妹!”
盲眼老妇言语虽颤但铿锵有力,使得在场的听众都为之震撼,纷纷扭头看向停于角落的棺木,只有章家夫妇面色发白,又惊又恐地看着身旁的老妇。
“大娘,您真是老糊涂了,又开始胡言乱语,这可是衙门不是家里.....”刘氏紧张地欲抬手扯住老妇,但又见高堂上的知州大人正盯着自己,只好作罢强颜笑道。
“哼,章家媳妇,你也别急着给我这个老太婆安什么疯癫之疾,我虽又老又瞎但心里头跟明镜似的,平日里你们欺负我这个孤苦无依的老婆子我不在乎,但晓月是你章大的亲妹子却也被你们夫妇二人活活给逼死,你章大还是人不?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不?”老妇越说越激动,后面几乎是泣声吼出。
见盲眼老妇情绪激动得已无法驻足,知州便命人安排老妇就座在旁。
“武氏,你要状告章家夫妇为谋财逼死章晓月,从何说起?可有依据?”待到围观群众的议论声小了些,知州游志极继续问向盲眼老妇。
“回大人,自打晓月出了李府回家里后,便时常遭受章家夫妇的打骂,身上也是每日的新伤盖旧伤,她偶尔会偷偷跑到我面前来哭诉,否则我一个瞎眼老妇又如何得知这些,就在晓月投河的前一日她再次向我哭说她的哥嫂要将她卖给邻镇的史老太爷做妾,那史老太爷已是耄耋之年,即将入土了,这不是将她往火坑里推么?只恨我一个瞎眼的老太婆为她做不了主.......”
“大娘,您休再胡说了,我....我怎么可能会害我妹妹呢?”沉默许久的章大这时声泪俱下,双拳捶着地面哭喊起来。
“武大娘是否胡说,开棺验验死者身上的伤便能证明。”知州鄙夷地看着章大冷笑一声,继续喊道:“仵作何在?”
“大人不要,不要开棺,我认.....”
“大人,死者为大啊,我家小姑子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不能验尸啊!”
“章大,你说你认什么?”知州无视女人的打断,直盯着伏地哭泣的章大厉声问道。
“大人,我妹妹....我妹妹是被......”
“当家的!”
“刘氏,休得一再阻扰!”又是关键时刻被打断,知州再次震怒地拍起惊堂木。
“都怪你!都怪你!”章大这时突然猛地抬头朝着身旁的刘氏连扇两个耳光,哭骂道:“要不是你贪得无厌收了别人的银子,逼着晓月去做那史老太爷的妾,她也就不会投河自尽了!”
“你这个挨千刀的,这个时候倒是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收银子的时候你不也是两眼放光......”挨了两耳光的刘氏回过神来后也不罢休,对着章大就是又抓又挠,两夫妻公堂之上大打出手,起先被蒙蔽并为章家打抱不平的群众也转而愤怒地冲着章家夫妇指责与谩骂,府衙内一时陷入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