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裴寂带着贺戎来到裴言澈的病房门前。
裴言澈的病房门口站着一排保镖,看见裴寂的到来,都纷纷让开了道路。
裴寂停在一名保镖面前,温和地询问,“董事长最近怎么样?没有居心不良的人过来打扰吧?”
裴言澈早年作恶多端,到了晚年疑心病便很重,听不得别人称呼他为老董事,一边利用裴寂稳定局势,一边又不想裴寂夺了他的权力。
这种称呼上的事,裴寂根本不在乎,也乐得用来麻痹裴言澈的警惕心。
“大少爷请放心,董事长一切都好。”
裴寂间接的关心,不仅让裴言澈欣慰,同时也让他放心。
没有以董事长自居,这孩子还算本分。
裴寂进病房的时候,看见裴言澈满意的神色,眼中飞快闪过一抹戏谑。
“爸,我来看您,顺便带贺助理过来汇报一下工作。”
在裴言澈面前,裴寂和贺戎两人泾渭分明地站着,表现得十分疏离。
这更加让裴言澈感到满意。
裴言澈觉得贺戎是他的人,却不知道,从一开始,贺戎就是裴寂安插进公司的。
贺戎上前一步,不等裴寂把话说完,就上前走到裴言澈身边,把资料在他面前摊开了。
“董事长,近来夫人和公司里的一位高管来往过于密切,很不正常。”
裴寂这时插嘴说道:“爸,我觉得贺助理实在是多虑了,您从前最疼二弟,江阿姨和您又恩爱,他们怎么会有别的意图呢?再说了,您突然倒下了,公司里人心惶惶,江阿姨不安也是正常的。”
贺戎很不客气地打断了裴寂的话。
“大少爷,谨慎总是没错的,我也是为了董事长着想。如果你是因为我越过你向董事长报告这件事而不高兴,我向你道歉。”
裴言澈叹了口气,僵硬地摆了摆手,口齿不太清晰地说道:“别吵了!”
之后又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向裴寂,“你啊!艺术家的毛病又犯了,太单纯!要不是有贺戎帮衬着你,我怎么能放心把集团交到你的手上?”
裴寂低下头,仍不忘抬眸瞪上贺戎一眼,不甘不愿地说道:“父亲教训得是。那江阿姨那边……”
“自然是要看紧了!咳咳……”
裴言澈激动地一阵咳嗽,裴寂连忙上前为他拍背。
在裴言澈看不见的角度,裴寂的眼中暗沉一片。
“爸,您别动气,不利于恢复。我还等着您康复以后回去坐镇呢!您不在,董事会的那些老人总是和我唱反调。”
裴言澈的情绪平复下来,叹了口气,看似埋怨实则得意地说道:“这帮老家伙,就是太固执……”
“对了,爸,裴莹和裴萱一直很想您,李阿姨让我问您,她什么时候能带着两个孩子来看看您。”
裴言澈目光一闪,缓缓说道:“我对她们母女三个,倒是多有疏忽。让她们想过来就过来吧!我这里也缺个陪我说话的人。”
裴寂没再多说什么,等到贺戎汇报完了工作,就和他一起离开了。
裴莹和裴萱的母亲李玉娥收到消息,立刻打了电话,向裴寂道谢。
“李阿姨太客气了,我们现在是一个战线的人,当然要守望相助。只希望李阿姨成了第四任夫人之后,能在董事会为我增添一份助力。”
裴寂收起手机,靠在真皮座椅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他转动着尾指上的印章戒指,喃喃低语。
“快了,就快了……”
母亲,您所受过的苦,我都要如数施加在裴言澈的身上。
被最爱的人背叛、被人用亲骨肉要挟、长达八年的折磨、还有从卢西安诺家族夺走的财产所创造的一切……
一桩桩、一件件,都要彻底清算。
您的在天之灵会得到安息。
……
几天后,时间到了开学前一天。
云渺上午便开始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准备搬去鲸海花园的别墅。
王妈一边指挥着佣人忙上忙下地搬着东西,一边跟在云渺身后,询问她要用哪辆车。
“保姆车吧!东西还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