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里的过年,和我们家里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鞭炮声,也没有打闹嬉戏,感觉就像是在一片寂静之中度过。
隔离我们这些病号的连队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几个恋栈不去的顽固分子,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好,昨天还看着有些人,今天就忽然冷清下来了。
——按照临时管理的干部的话说:隔离的时间到了,自然就可以回去了。
像我这种连续发烧两次,几乎哪个主要隔离区都住过的顽固分子,自然是需要观察再观察的。
我一个人发烧还是小事,这种上级领导安排下来的大事要是出了岔子,估计就不是一两个人降职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平时老是抢着上的厕所空荡荡的也只剩我一个人,提上裤头,我按照惯例来到大厅拿饭,刚刚已经吹过哨了。
“今天是什么菜色啊?”
我看到有一个士官班长一边拿着饭菜一边问道。
“管那么多,有的吃就行了。”
送饭的班长火气也挺大,这天寒地冻的,别人都待在连队里,就他几个人还要一路顶着外面的大雪送过来,任谁心情也不会很好。
轮到我的时候,地上放着的饭盒还有好几个,看起来是超出了的。
“你们屋里几个人?”
送饭的班长没好气的问道。
“三个”
“呶,给你。”
他递过来三个饭盒,想了想,又拿个袋子装了一份:“今天你们这里人少了不少,大过年的帮忙多吃一份呗。”
“谢谢”
送饭的班长摆了摆手,也没有说话,提着东西就走出连门,走进了雪里。
其实在部队里,没多少人是愿意“自我奉献”的,做任何艰苦的工作,至少都必须要上级下达命令,就像平时,你想要做一个雷锋一样的任务,假使你的级别不够的话,那也只能在闲暇时候在连队里做做,出了连门口——你认为还有什么东西需要你做的?
不过如果这种上级安排的任务你第一个抢着做的话,估计也能在领导面前挂上号。任何时候,勤奋能干,能起带头作用的的下属都是很得领导喜欢的。
不要说什么钱权交易和裙带关系,没有背景的人在部队要出头,要不就是有文凭,要不就是肯打硬拼,后者所要付出的代价肯定是要比前者多得多。
提着东西回到房间,地上已经摆了不少东西,旁边也倒扣着几个箱子,看起来就是这几天采办的年货,这些东西看起来挺多,其实大部分没花两个钱,就地上那堆泡椒凤爪,估计也就是一块两块一包,何况那么辣,也没谁会一下子吃那么多吧?
我这边念头还没通达,那边薛建已经招呼着他自己房间里的新兵开始拆东西了,那些我认为辣的很的泡椒,他两根手指捏着就送进了嘴,然后脸上就露出酸爽无比的表情。
有那么好吃吗?
我试着拆开一袋,伸出舌头舔了舔。
我靠,好辣,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瞅着地上几包鸡腿什么的,我虽然嘴馋,但也不好意思动手,只好从自己床铺底下拉出一桶老坛酸菜面泡了,然后坐到一边慢慢吃起来。
“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