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牛赴塾志高洁，书声伴月润桃李。

老汉被吓跑了，有了这次的教训，应该再也不敢来烦他了。

看向老汉之前待的地方，那里正有着一条小水龙，这也是刚刚陵游吓唬那老汉用的术法。

用水流带来的冰寒，来模拟地狱剥皮前的感觉，倒是一个不错的点子，至少效果还是不错的。

就是委屈那小水龙了，原本清澈的它此时已经变得灰黑灰黑的，由此可以看出那老汉身上是有多脏。

陵游抬手一挥，小水龙便落在了地上，为周边树木提供一些养分。

摸了摸坐下的乌君，陵游轻声道。

“我们走的是修行路，注定了不会像凡人那样，过去的就过去了。

以后的才是应该期待的。”

他的话没有说满，因为他也不知道乌君能不能听懂。

虽然现在的乌君已经不是之前那头老水牛了，但他对于妖的认知还是太少。

不知道什么时候乌君才会听懂他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乌君才能口吐人言，甚至化形。

“走吧。”

从怀里将无字天书拿出来，他轻轻拍了拍牛背。

乌君低垂着眼眸点了点牛首，而后慢悠悠的向着城南走去。

路上他的步伐比之前要慢，眼中也带上了几分人才会有的沧桑，好似一年前的陵游。

慢慢的，他蹄下步伐越来越快，直到高高挺起牛首，像是在对陵游说，你快看，我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

南城门处，每到早上的时候都十分热闹，尤其逢初一十五，庙会时节，更是热闹非凡。

好在今天不是什么节日，也不逢初一十五，陵游乌君很快就进了城。

不过他们这个组合还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有的不知道陵游是谁，还向周围的人打听，问谁家好人会骑牛进镇子。

知道消息的人则是会笑着说上两句。

“那是陵游陵先生啊，在城南这片教书，眼睛不好，看不见路，最近才刚买了一头牛引路用。

要是你们家有孩子到了识字的年纪，也能送去，束脩不多的，几枚大钱就行了。”

问话的人一脸的难以置信。

“瞎子怎么会教书的，看不见又怎么能学认字写字呢，束脩还这么少，该不会是骗子吧？”

“嘿！你这人会不会说话，要不说能看书写字的都是文曲星下凡呢，人家看不见都能学会！

束脩收的少那也是心善，活该你面朝黄土背朝天，干一辈子的农活！

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

“诶，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

城门外争吵的声音陵游也听到了，不过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好坏自在人心，别人怎么谈论且随风去吧，与他陵某人何关。

哒，哒，哒。

乌君的牛蹄踏着青石板所发出的声音取代了风铃，让陵游安心看书的同时也能感知到周围的情况。

慢慢的耳边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

学为人，知德行，尊长辈，孝为先，言和顺，行端方，读诗书，明义理，习礼仪，重诚信…………

孩子们的声音总是那么充满了感染力，路过的百姓们频频颔首，有些还驻足细细倾听。

陵游坐在牛背上，面上也露出了几分笑容。

若是说这两年来，做过最让自己欣慰的事情，那就是来当这个私塾先生。

虽然教的都是些穷苦人家的孩子，收到束脩也没那么多。

但从内心上来讲，他是这个小镇的首富。

“先生好！”

“先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