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抬头望衙役,突然大笑,吓得衙役和看客连连回退,接着又用戏腔回话:
“要杀便杀,要剐便剐,阎王与老子本是一家!”
衙役骂了声醉鬼,到一边集合开会去了,看客仍在原地不动,不看出个原委是不会散场的。
“大哥,那醉鬼看起来有膀子力气,常人说,武松打虎全凭酒力。今日若惹恼了他,恐失颜面,何况城衙门口,处理不当,明日衙吏怪罪,我等免不了责罚,这等费力不讨好之事,我想我们还是别趟这趟浑水了。”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这醉鬼醒酒自己离去也罢,如若明早还在门口,衙吏发现,还不是要治我们个办事不力之罪。”
“大哥,放心,我已有主意!”
衙役一行人缓步走进人群,领头的指着剑客,故作轻松,和刚刚抓耳挠腮仔细回忆的看客说:
“你到底认不认识他?不认识别在这耽误老子时间!”
“大人,小人确实是见过,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那好,你见过就好,大人我说赏就赏!”
看客一改愁容,瞬时眉开眼笑,拱着双手,曲着腰,作揖的模样,阴霾转而奔向了其余的观众,恨自己为啥没挤到前面,悔恨之时,衙役又发声,
“就把这醉汉赏你了!”
笑容守恒意味着痛苦也会守恒,二者不会凭空消失,只会相互转移。
“大人,小的要他有什么用,我不要了,我不认识他!”
衙役瞪起眼,提了提腰间的阔刀,
“你耍老子,是吧?老子给你,你就得收着,就是给你两嘴巴,你也得笑着挨打!”
刚刚出主意的衙役一旁笑脸相待,
“再说,这等身条,要是去奴市上买,还不得要你几百两银子,你就收了吧,惹急了我们老大,说不准明天卖的就是你!”
看客呆愣着,双腿不住地战栗,随即倒了下去,两眼一抹泪。心想那醉汉哪是普通人,先不说他怀中的剑,就算赤膊,也不像个平头百姓,怎么看都是恶霸莽匪。可要是不答应,没等他醒酒,我就成了刀下亡魂了。咬着牙,看客回话,
“我要了,我要了……”
“这不就对了,还不谢谢我们老大!”
“谢,谢谢大人……”
“行,就这样,天不早了,散了吧。哎!记得一会把抬走之后把这打扫一下啊!”衙役头头指着看客,随后一行人进了府衙,观众也各回各家,嬉笑散去了。只剩醉汉,看客还有两兄弟。
“抓紧滚蛋,有别人看戏的份,有你们的份吗?该干嘛干嘛去!”看客满腔无处释放的怒气,只能向两个孩子叫骂。
两兄弟没在意他的话,二人只是相视一笑,转头向看客说,
“人归我们,你该干嘛干嘛去!”
没人会愿意做那看客的替死鬼,离清云眼尖,看男子腰中佩剑并非世间俗物,而旁人和凌无忧为看出半点端倪。
二人一左一右,费力地擎着壮汉走,凌无忧气不过,连连发着牢骚。
“我真不明白,好好的看看热闹就好了,非要管这闲事,今天的住处吃食还没找到,跟着你混,还真是三天饿九顿!”
“我这叫助人为乐,你懂什么!先回茅屋,有个好消息和你说。”
“回回都是好消息,还助人为乐,这人要是被刚刚那人带走了,以他这身体,起码不会饿死!咱们能独善其身就算是给社会做贡献了,这烂摊子你自己收拾,我是饿的半步都走不动了,你自己走吧!”
凌无忧卸了力,离清云自然单抗不住壮汉,反被压倒在地,他却不生气,反而嬉笑笑脸,向无忧问话,
“你兄弟我什么时候坑过你?”
“就在今天。”
“你过来,来,你看看这人腰里的剑。”
凌无忧提不起半点兴趣,回应道,
“那也是人家的剑,你不会把人扛了这么远,就为了人家的佩剑吧?想当年我们两家虎落平阳,被强寇逼的四处逃亡,今日你还要趁人之危,这事我做不出,你自己走吧,不用管我!”
清云费劲从壮汉身下钻出,走到无忧身边,无忧对他爱答不理。
“你想哪去了,你忘了后天是什么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