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体弱多病,安乐没有两年便香消玉殒。
燕淮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关心的两个人,便是建崇帝和安乐。
这两个人的先后死去,使燕淮在这个世界上,再无留恋和眷顾,下手也越发狠辣。
在一系列事情的催生下,走上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论是为了阻止燕淮黑化,还是拯救安乐于水火,谢昭华都要阻止安乐嫁给这个人。
谢昭华的目光暗下来,沉思半天,派人给苏定送了一条消息。
*
谢昭华的事情安乐挂在心头上,谢昭华走后没多久,安乐便找机会去了太极宫。
燕淮向来政务繁多,建崇帝除了朝会外,时常要与燕淮国事,是以即便下了朝,燕淮也会在太极宫的西殿里处理事务。
安乐到时,燕淮正在埋头批改奏疏。
他穿着一件墨绿色长袍,右手轻轻地翻动书页,阳光斜斜的照在身上,将凌厉的气势散去,多了一分柔和。
燕淮瞧见安乐来了,便示意下人上茶,待批阅完那本奏疏,才抬起头看向安乐。
安乐坐在下人搬来的凳子上,她喝了口热茶,又与燕淮寒暄两句,才开口问。
“过两日有一个马球会,阿兄可要参加?”
听到这话,燕淮敛起目光。
安乐自幼身子不好,很少参加马球会这样的活动。
她这么贸然邀请,倒是让燕淮有些奇怪,不过他倒也没多问,只当是安乐在京外呆的久了,想热闹热闹。
他轻揉眉心,想起过两日还要去京外的军营一趟,便摇摇头:“你去吧,孤还有事。”
安乐闻言顿时有些心急,她方才才跟谢昭华保证过阿兄会来的。
况且她听闻阿兄过不了多久又要去永州巡查,他总与姐姐不见面怎么能行。
她轻抿嘴唇,又劝道:“听闻西域向哥哥进贡了一匹好马,马球会上正是试马的机会,哥哥也不去吗?”
听了安乐的话,燕淮抬眼望去,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安乐有些不对劲。
他端起桌上的茶水,眼中划过一道暗光,接着便又听安乐道。
“公务是忙不完的,阿兄总是闷在屋子里,是会闷坏的,还是同我去马球会上散散心吧。”
燕淮一向敏锐,刚才便觉察出不对,这会儿更不必说,他敛眉看向安乐,也不再推拒,反而是问。
“到底怎么了,一定要孤去?”
安乐讪讪一笑,倒是没想到兄长的警惕性这么高,才说了几句,便被燕淮发现不对。
如果要是不答,阿兄肯定是不回去的,倒不如搬出昭华姐姐来试一试。
既然方才的话立有不能劝动阿兄,那倒不如把昭华姐姐搬出来,说不定兄长会同意呢?
想到这儿,她壮着胆子说道:“我听闻那日,皇嫂也要去,皇嫂去的话,阿兄也不去吗?”
听到这话,燕淮垂下眼,气场发生了些变化。
平静的茶面上恍然浮现出谢昭华的脸,让他不自觉的回想起女子送香囊那日。
那天,她靠得很近,浓密的睫毛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
漂亮的眼睛里泛着水光,红霞从脸颊晕到耳珠,轻轻问他。
“那殿下觉得,这香囊做的怎么样?”
他故意忽略那枚香囊,转而看向另一枚。
后来,她有些泄气,可转而她又鼓起勇气满脸,满脸羞红的说。
“我问的是那个不好看的香囊。”
她问出口时,不自觉的凑近,浮动的暗香像是点点的星火,落在半空中,使整个空气灼烧起来。
忽而,窗外传来一声喜鹊的叫声。
燕淮拿着茶杯的动作一顿,旖旎全然退去。
浅色的茶面上,什么也没有。
浮光掠影中,安乐的声音再次响起。
“昭华姐姐去的话,阿兄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