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方向,合肥?”听完最后一名斥候报告,周尚有些吃惊,若是官军的增援部队,他们不应该向历阳靠拢么,怎么跑石亭这边来了。
“再探!”他有些吃不准,于是对那名斥候下达命令。
那人刚下马,喝了几口水,听到指令,又飞身上马,扬尘而去。
“先生,你可知其意?”见少年在旁边冷笑,周尚持疑相问。
“这年头,官军序列里面,什么事情没发生过,管好自己吧!”郭嘉在朝廷待过,见多了这种尔虞我诈的事情,并不觉着好奇。
或许是哪支部队听到风声,过来抢功的也不一定。
“呃!”一直在江东任职毫无调动的周尚若有若无地点点头,不懂装懂,再问就有失身份了。
却说那一万贼军沿着道路飞奔而来,原本打算在居巢与丹阳兵相遇,放纵的厮杀一场。
却连人影都没见着,也不见庐江方面的告急求救信号,以为那伙吹牛的丹阳兵听到消息早就消消遁逃。
于是大摇大摆地向庐江郡城开进,想着天黑之前进城,还能舒舒服服睡上一晚。
粗心的贼兵首领,连斥侯都忘了派遣,完全不把地方小股部队放在眼里。
想想也没错,堂堂扬州八十一县刺史大人以及四郡太守都被他们围困于历阳,各处的官军还不作鸟兽散,这年头,饭都吃不饱,谁还会为朝廷卖命。
他们排成一字长蛇,走在前面的开路贼兵们还朝两侧山林吹着口哨。
“准备!”周尚见敌军先锋到达,忍不住想要下达攻击指令。
“等等,放一半人过去!”郭嘉立马止住他。
如果现在伏兵尽起,最多也只能灭其队首,其余的贼兵估计都要被吓跑,达不到歼敌的目的。
若是等他们大部过去,拦腰切断,敌军首尾不能相顾,队尾收不到指令,只能任人宰割,这支万人的部队只怕将全军覆灭。
再说了,合肥方向那支汉军若不是死人,趁机于路截杀一番,大功一件。
周尚于是屏住呼吸,眼看着万人的庞大部队从眼前穿过,不禁摸着脑门滴下的汗珠子,三千人伏击一万,这可是头一次打以少胜多的大仗。
能不能胜出,他心里此刻又没了底。
不过以丹阳兵日常战力,即使不进行埋伏,两军在平地遭遇战的情况下,三千人歼灭六千人敌军没问题。
况且这些贼寇都是百姓出身,官府掌握着冶炼技术和矿产资源,而他们的武器简陋得要命。
毕竟,周尚心中的胜,不是要战斗到最后一人,他是想完胜。
“差不多了吧!”他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嗯!”郭嘉点点头,随后将头扭过去,他找了处荒草比较厚的地方,背对着战场,睡觉。
“嘟!”一声悠扬的小号响起,下面行军的贼兵同时一愣,开始抬头看天,最后顺着声音转向两侧林子。
“杀!”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先是从山坡飞来箭雨,后面跟着拳头大小的石块。
没等被击倒在地的贼兵们反应过来,两侧巨石后面闪出肌肉结实的丹阳兵,他们手中青一色的环手刀,刀锋磨得可以照人。
随后满地的血迹,贼兵连人带兵器被砍成两截,场面极及残忍,而此时躺在山坡上草堆里的郭嘉,仰望着天空,似乎在听一首曲子。
司空见惯的战场,让人觉得无聊,每次杀戮都有不一样的理由,而过程,千篇一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最后落下尸横遍野,没死的都是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