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这么说的吗？”

赫尔贝拉肉眼可见的振动频率增加，显然被这话气到整头龙都要癫起来了！猩红的竖瞳仿佛能够看穿灵魂，直勾勾的望着眼前颤栗的小侍女。

“是，陛，陛下，是这样…说的。”感受到魔龙凝视的舒莱，只有把大腿掐紫，才能勉强开口，支支吾吾的说出几句话，她被恐惧支配，已经麻木到落泪都浑然不知。

“回去告诉陛下…算了。”

赫尔贝拉转身走了，她的愤怒逐渐平息。

已经多久没有人敢骂过我了？那群贵族也是，对我毕恭毕敬，他们真的认为我还有从前那般实力吗？为了杀死人王血脉，我早就失去了鳞爪和双翼。

他们直到现在都依旧认为我如从前那般无可匹敌？呵，呵呵……

那血脉早就被我除掉了，诸神消失的时代，我若是真有那实力，轮得到你们在这里高坐皇位？

无知，愚蠢的人类。

想看我在你面前无能狂怒？我偏偏不让你如意，埃尔洛兰的血早已经遗失，人类…人王权柄，早就被我杀死，事到如今我还在担心什么？

不过是多出了个稍稍看不透的小皇帝而已。

不过是被嘲讽几句而已。

渺小孱弱的人类，凭什么胆敢称皇？我才是站在巅峰直面诸神的唯一天命。

脚步越来越沉，心声却越来越重。

“……唔！”

那个孽种藏了十五年，终于露出了本性？！

那个怯懦的，只是望着我背影便瑟瑟发抖，恐惧到失禁的小小皇子？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赫尔贝拉发现，原来心声也会颤抖。

人王权柄…究竟还存不存在？

诸神又消失去了何处？

伊尔丽丝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人王埃尔洛兰的味道，又什么出现在一个小小的侍女身上？

赫尔贝拉慌张的抬起头，发现自己无意识地走到一面宫墙前，透亮的墙面上，映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熟悉是因为那是他自己的面貌，陌生是因为，她在自己的脸上看到了恐惧。

我居然…产生了恐惧？

赫尔贝拉重重喘息，她从卡尔和舒莱身上，感受到了令她动摇的气味，那是百年前将自己奴役支配，又被自己亲手葬送的，人王血脉的味道。

啪嗒——

滴落在地的是汗还是泪，无人知晓。

夜悄然过去，繁星托起骄阳，之后与月亮一同遁入虚空。

神圣卡洛兰帝国，1730年，春。

2/17，晴。

帝国议会。

“雷明顿·科利尔夫，皇庭骑士团第三列，阵列长官。于昨夜发起政变，牵扯人员共计129人，无需审判，建议全部处以死刑。”

仅仅一夜，或者说远不到一夜。

从行动开始到现在，也才仅仅过去了十个小时，贵族们就已经列出了名单，望着那些陌生的名字，卡尔慕然一笑。

行。

除开我布局的，这次政变的参与者总计就那么二十来人，现在揪出了100多个，兔子下崽都没这么快。

看来我猜的没错，在我开始布局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计算利益，还真是群投机分子，这都能用来排除异党，不过想来…也理所当然，毕竟这事也不算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只有政变队伍被排除在外罢了。

可能早就提前准备好名单了吧，要谁死又要谁留，还不是一个理由的事。

“嗯，我严重怀疑，皇庭内部有人不忠诚。”卡尔环视议员，视线落在了安德森议长身上，“我想，名单一定远不止这些，不忠诚的人，都该死。”

“那陛下，您如何界定忠诚？”

“这个问题很有意义，我认为，忠诚的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而对于不忠者的判决，也该只有死路一条。”

议长点头，表示认可，“陛下的意思，是继续搜查相关人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