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查封郑老四的砂石厂，是时任政法委书记的张亮拍板做出的决定，但是现在张亮现在毕竟是县委副书记，吴晓波不可能找他，当然只能找黄虎。当时整改通知书是黄虎给郑老四送去的，这事，黄虎应该知道一些。

“好像，当时，确实是有人举报，但是不是你说的这个李岩，我一时想不起来了。”黄虎在电话里说，“咋的，我听说，你是奉命要重查黄小雨一案，奉的谁的命啊？”

吴晓波说，“老黄，你别听人瞎说，这事不是针对你的，不过，这案子，当年好像就是你办的吧？”

黄虎说，“是我，没错。”

他以为，吴晓波或许会接着问他案情，但是，吴晓波没有。或许，吴晓波也是心知肚明，这事问他，问不出啥有用的，毕竟太敏感了。

黄虎能够接吴晓波的电话，这都已经让吴晓波感到很意外很感激了。

吴晓波接着刚才的问题说，“老黄，你再想想，那个举报的人。”

“有一点印象，确定不是你说的这个李岩。”黄虎沉默了一阵，接着说，“举报郑老四的，是郑老四砂石厂的人，叫啥，我不记得了，好像姓陶。当时打非工作抓得紧，举报是有奖励的，那人举报郑老四，应该也是为了拿钱。”

吴晓波决定，要找到这个曾经举报郑老四的人。搞清楚他为什么要举报郑老四，也许，就能够知道李岩到底有没有说谎。

如果李岩说了谎，那黄小雨案的幕后黑手，真的是郑老四？如果是郑老四，吴晓波一时还拿不定主意，这事到底该咋办。郑老四如果只是包庇孙越，那他还可以拿郑老四当一回出气筒，可如果郑老四真要是杀害黄小雨的幕后黑手，那他能不能动郑老四？

吴晓波心底其实很清楚，那些让他重启这个案子的调查的人，他们的矛头，当然是指向张亮的。他如果再盯着郑老四查，那无疑肯定是偏离了方向。张亮反正已经是被他得罪了的，如果现在再把握不好方向，再把这些人给得罪了，那他很可能从此就在公安系统再无立锥之地了。

想到这些，吴晓波心底不免踌躇起来。

思来想去，吴晓波决定照着原来的方向调查，但是郑老四这里，他也得暗地里，好好查一查。他也并不是为了要给黄小雨伸冤，而是心底思忖着，如果郑老四的这个罪做实了，被他抓在手里，那往后，不但郑老四要听他的，而且郑老四手里的很多资源，也能够为他所用......

想着这些，吴晓波踌躇不定的心底，忽地仿佛又一下子出现了豁然的光亮。

是的，他在心底告诉自己，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

他想两头都赢。

正好这两天，挖掘尸体一事既然可以放一放，他一方面可以再把这段时间以来的调查进展整理整理，以确定下一步的方向，另外，也正好查一查当年在郑老四砂石厂干过的那些人，找到那个姓陶的。

郑老四要是真的是黄小雨案的幕后推手，那等到扳倒张亮以后，他就可以跟郑老四摊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