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老母,现小生只想回家看望看望她。”田瑶回答。
可是陈明似乎还是不松口的模样,继续劝说:“我陈某向来惜才,你空有这一身才华,我来举荐你如千里马遇伯乐,而机会只有这么一次。”
阿离挡在田瑶面前,沉声说道:“县令大人,田弟不同意。难道你们官府是这么强迫人的?”
陈明被阿离一堵,说不出话来,但看见阿离一副乡村野夫的模样,顿时觉得脸挂不住,于是对阿离说道:“你一个乡野村夫,懂得什么!”
“呵,你还指不定知不知道怎么写字呢!”陈明是学的,自然有些学人的高傲,便对这种没化的人带着嘲讽。
“那总县令大人无缘无故用官兵请人且不问缘由的重考一次,要好的多吧?”阿离说道。
陈明一噎,说不出话来,他当县令有谁会这样说他做的不对的?阿离自然是第一人。
“田瑶,你到底当不当官?!”陈明逼问着。
田瑶自然是不想当这什么狗官,此时她披男身,若是当官岂不暴露,自古便是没有女子当过官的。
要是暴露了,搞不好会连累到田瑶看向阿离。
“我再想想吧!”田瑶使出拖延之计,陈明觉得这么欺负人也不好,于是同意了。
“好。”
把田瑶和阿离放出后,阿离觉得陈明实在是欠教训。
前一阵子的考试结果公布以后,在城引起了一场轩然b。
与往常一般,金榜贴出后有人欢喜有人忧,然而在这次考试却赫然杀出一匹黑马,一个无名小卒,章却让考官惊为天人,甚至亲临要荐官。
这件事很快被传开,众人起初还不相信,然而有位亲眼目睹考官下访田瑶家的邻居出来作证,真相已板如钉钉。
不出几天功夫,田瑶住处便门庭若市。
好不容易将来访的部分客人接待好后,她抽出个空暇儿,歇在侧门边。
“累吗?”
阿离望着站在门槛外的少女,将一方洁净帕子递去。
田瑶接住,将额冒出的细汗擦了擦,“嗯,没想到大家这么热情。”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苦笑了起来,也不知是哪个“好心人”将她的住处泄露了出去,才引来这么多人围观。
“热情倒是未必。”阿离听着她的话,敛下眉眼道。
田瑶擦汗的动作一顿,脸的笑意淡了几分。
她当然明白阿离的言外之意,并且对此也心知肚明,这么多来客里,六成都怀着攀附的心思,还有三成是心嫉恨不愿相信,又有几个对她是真心祝福?
但是来者究竟是客,她心再清明也要笑着待客,不能乱得罪人,以免落得一个心高气傲的恶名。
田瑶正思量着,忽然眼前人影一晃,细看时,原来是阿离递过来一杯茶,不禁会心一笑。
屋外,“长龙”一直排到了门外数尺处,来客一边等待一边议论纷纷。
“你说这到底是什么人?以前也没听过有这号人物,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另一人接道:“管他那么多,现在能和人家交好对了。”
几人越说越起劲,引得旁人也加入一起讨论,然而却没有人注意到在人群之外,一名书生听着众人的议论,神色十分古怪。
这位便是本次与田瑶等人一同参加乡试的秀才,姓陈,平时自视甚高,与田瑶阿离有过几面之缘,却对两人存有轻视之心,认为小孩成不了什么名堂。谁知在本次乡试名落孙山,而一直看不起的田瑶反而一举第。
他本来无法接受自己落第的事实,这时又听闻田瑶的惊人事迹,大吃一惊不愿相信,却还是鬼使神差地随着众人前来一探究竟,如果是假,心里会舒服一些,如果是真,又可以借这个机会攀附田瑶他们。
“没想到那个小孩竟然这么厉害。”陈秀才望着门口处拥挤的人群,眉目显出复杂之色,看到这一幕他终于相信那个传闻的天才是田瑶。
“长龙”缓缓前进,终于轮到了陈秀才。
他想和人群一起进屋时,心里却忽然涌出几分胆怯,那腿便像是灌了千斤重,怎么也挪不开,身后有人不耐烦地催他快点,陈秀才心里一慌,下意识地往侧边让出一步。
跨出这一步后他骤然反应过来,因为这一下等于直接离开队伍!可已经来不及了,那一个空缺迅速被后面的人群补,别人才不管他是不是有意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