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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终始

宫外血流成河。

明月宫。

苏裳躺在床榻上,苏云悄然无声地走了进来,苏云轻轻地摇醒了苏裳。

苏裳见到苏云后,说:“哥,你怎么在这?我不是结婚吗?”

苏云:“裳儿,顾玄他反了,他杀了父君和母后,他想踩着西周而登上他梦寐以求的太子之位,你快跟我走,我们去朔芸,隐姓埋名地过一辈子。”

苏裳隐藏心中的痛,哽咽着说:“不,哥哥,裳儿是西周的嫡公主,天下人都可以逃,唯独裳儿不能,裳儿必须护着西周的百姓。”

苏云:“裳儿……”

苏裳:“哥哥,你不必再说了,待会儿你从小路离开,我要带着顾玄一起去死,我要为西周死去的冤魂报仇。”

苏云:“裳儿,哥哥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别丢下哥哥好吗?”

苏裳:“哥哥,裳儿只是想睡着一样,下辈子,裳儿还愿做你的妹妹,你就让裳儿再任性一回吧。”

苏云无奈地同意了。

苏云和苏裳刚出去便被大朝军队抓住了。

大朝军队:“别动!将军,我们抓住公主和太子了。”

苏裳把头上的凤钗取下,朝向自己的脖子说:“你们若再往前一步,我定血溅当场,说到做到。”

阿照心想王爷说过不能让她受伤,便没再敢阻拦。

苏裳见无人阻拦便飞快地跑向城楼,见顾玄也慌忙地跑来后,便笑出了声。

顾玄被苏裳的笑声不由自主地心慌,便开口说:“裳儿,你先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苏裳:“顾玄,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的样子吗?”

顾玄:“无记得,我永远记得,你先下来好吗,裳儿,你先下来。”

苏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若你真是大朝的将军,而我若真是西周的侍女便好了,是不是你我的结局会不同?”

顾玄:“你若下来,我便放弃一切,我求你,你下来好不好?”

苏裳:“可是,顾玄我忘不掉,我无法忘记你是如何杀死我父君和母后的事实,我更忘不掉你是如何杀尽西周的将士,可是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不会再将剑指向西周,可是你食言了,食言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顾玄。”

顾玄:“你说,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承受,绝不反悔。”

苏裳冷笑地说:“我若让你将刀指向这位将军呢?”

顾玄不吱声,苏裳笑着说:“顾玄,你不能,他是你的心腹,你若杀了他,谁又会向你表示忠心呢?”

顾玄:“裳儿,你先下来,我发誓,我会用余生补偿你。”

苏裳:“顾玄,你还是不明白,爱一个人不只是随意地说出口,何况,你的爱,我不能承受,你的爱太狠太冷了,你让我看到的是满是算计的囚笼中,我怕了。”

顾玄:“不,裳儿我是爱你的。”

苏裳:“爱?顾玄,你从来都不爱任何人,你爱的只有你自己和权力,你除了算计便只剩一副空壳了,你在提爱的时候,你就没有想到爱究竟是什么。”

顾玄:“裳儿,你想想你的哥哥和西周的族人,你若跳下去,我便让他们全都去给你陪葬。”

苏裳摇了摇头说:“顾玄,你还是选择威胁吗,我后悔了,我后悔遇见你,爱上你,爱你让我赔上了整个西周,你知道吗,我在出嫁前我还幻想我们婚后的样子,是琴瑟和鸣亦或是相敬如宾,不过,如今看来一切似乎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顾玄:“裳儿,不,我会那样做的,裳儿,你相信我。”

苏裳:“你穷其一生,得到你想要的了吗?顾玄。”

顾玄:“我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你。”

苏裳:“顾玄,你又说谎了,我自是至终都是你的一枚让你向上爬的棋子罢了。”

苏裳笑了笑,仰望天空说:“长生天在上看的清楚,小女愿付出所有,惟愿再也不要遇到他!”苏裳回头看向顾玄说:“顾玄,你要好好地过这一生,永远不要让大朝军队再踏入西周一步,你若违背,我就算是死后我也不会放过你的。”苏裳说完,便苦笑着,趁顾玄看向别处时,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可却下起了很大的雪,苏裳在空中想抚摸雪,却抓不住,她终究还是下不去手,不忍心杀了他替父母报仇,也许自己的死就是对他最大惩罚呢,想想,便也觉得值了,若岁月能抚平所有的亏欠,只奢望能回到最初的从前。

苏云见苏裳的身体从城墙上掉在雪地上,她从小便怕冷,可她为了报复他却什么都不顾了,苏云颤抖着抱住苏裳,说:“裳儿,你别怕,哥哥带你回家。”

顾玄这时也跑了下去,跪在地上说:“苏云,我求你,你把裳儿抱给我,我看看她,哪怕就一眼,行吗?”

苏云:“顾玄,你还嫌伤裳儿伤的不够深吗,你应清楚她最恨的究竟是谁,你还是放过她吧,也放了你自己。”

顾玄:“不!,我爱裳儿,我是爱她的。”

苏云:“你让开,我要带裳儿回家。”说完苏云便抱着苏裳离开了,顾玄看见也想追上去,却被阿照拦下,阿照:“殿下,您别去了,殿下!”

顾玄挣扎着说:“放开我,你们都放开我,裳儿,裳儿你等等我,裳儿!”

可惜苏裳不过十六岁便走了,她终究保不住自己。

之后顾玄便回到了大朝,他在二十七岁那年登上帝位,他一生纳了许多的妃子,可却从未立后,人人皆知他年少时也曾爱过一个人,但在人人看不见的长明殿里一直供奉着一个牌位:西周嫡公主,大朝皇帝顾玄之妻苏氏。

在后来的后来,他临走之时依旧抱住那个牌位,他这一生没有对不起大朝,却唯独对不起她,是他负了她。

愿再能看到有风沙骤起的时候,也许有幸能看到她就在那里等着她的那位少年郎。

玄明十五年,大朝皇帝顾玄驾崩,享年七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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