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依旧是天蒙蒙亮,谢平安出门砍柴。
王菊英和赖二还在睡,赖荷花叫醒赖二和王菊英。
“爹、娘,昨个儿我一直盯着谢平安。我发现昨早上天不亮她出门砍柴,回来时太阳还没出来。她做菜糊糊吃时,太阳出来,她吃的飞快,狼吞虎咽。吃完钻进柴房一天都没出来,直到太阳下山她才出来杀鸡,整整一天啊,她连茅厕都没去。”
“啥意思?”
“娘,你没听明白?谢平安怕太阳,她一整天都在柴房,等太阳落山才出来,就是见不得太阳。只有鬼上身的人才不能见太阳。娘,快去找神婆,驱鬼。”
王菊英一拍大腿。
“你说的对,她就是鬼上身。请神婆,驱鬼。”
赖二咂咂嘴,没出声。谢平安这两天对他多好,若是神婆驱鬼成功,谢平安又变成原来的样子,不好。他好不容易和谢平安有了点进展,好歹等他上手了,再驱鬼也不迟啊。
但赖二还不能把心里的小九九说出来,含含糊糊说了声“随便”。
王菊英瞬间跳起来,额头还留着疤,昨天谢平安用木棍砸的。哼——找神婆来,摆置死谢平安。等驱完了鬼,她收拾不死谢平安。
谢平安拖着柴进村,照例给里长家送柴,里长老婆可怜谢平安,塞给她两个窝头,谢平安也不推辞,接过来道谢离开。
今天砍柴走的远了些,走到村当中,太阳升起,谢平安加快脚步,挑捡有树荫的路背着柴禾飞快回家。
赖荷花被赖二骂起来做饭,面糊糊。赖二已经吃饱出门做工,赖荷花缩在屋里不出来。谢平安进门,柴禾扔下,飞快洗了手脸就着灶台呼呼呼喝了面糊糊,扔下碗筷就回柴房,里长老婆还给她两个窝头,将就着能过一天。
就这一小会儿,胳膊上火辣辣的,像被开水烫过一样疼。
赖荷花在窗前看着,气得牙痒。她拿不准做饭添多少水,做的糊糊多了。要不然一口面糊糊也不给谢平安剩,今天太便宜谢平安。
谢平安躺在木板床上,啃着窝头,一口窝头嚼几十下,顶饥。这两天明显比前些天有力气,但太阳一出来,她还是害怕,不敢在太阳底下暴晒,尤其是正晌午的太阳,昨天在柴房看着白花花的太阳就觉得头晕。
不知道这样的状况要持续多久?这样肯定不能走,须得做个斗篷,遮阳。
王菊英晌午回来,身后跟着个一身黑衣服头上包着黑头巾的老太太,背着个桃木剑。
赖荷花赶紧从屋里出来。
“娘,小贱人砍柴回来一直在柴房。”
王菊英朝柴房努努嘴,压低声音对黑衣服神婆说。
“就那屋,都靠老神仙了。”
神婆坐在椅子上用旱烟袋磕磕鞋帮,抽了两口旱烟。
“急啥。大老远赶路累死了,先来六个糖水蛋,吃饱了我好捉鬼。”
王菊英的心在滴血,六个糖水蛋,要了她老命了。
神婆吃完糖水蛋,打着饱嗝,伸手要钱。王菊英心疼肚疼肉疼拿出十个大钱,神婆数了两遍,把钱装起来,才慢慢起身走到柴房门口,转了两圈后说。
“摆香案,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