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家江雄啊,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海大头家红丽小妮啊,你妈喊你们回家吃饭,”
“老奶奶庙的那俩闺女啊,外乡来的那俩小子呀”,
“呃,二叔…也就是二爷爷,喊你们去他家吃饭”,
…
这声音正在村广播站一遍遍的循环播放,二爷爷林怀生坐在锈杨滔观的院子里,听到广播内容,皱着眉头问一旁同样也紧皱眉头,正在闷头抽烟的海大大:“秋生这说的都啥玩意儿,这村支书让他当的,四六不分”,林秋生是他的本家侄子,他能这样说,别人却不好接话。
正无语间,一个矮壮的男人走进院子,个子不高,但很壮实,肌肉泛起,好像成精的牛蛙。他迎着二爷爷走过来,老远就伸出了手,一路小跑。
“哎呀,老主任,老主任哪,”
林怀生只得站起来,握住他的手,轻轻拍拍,
“郑队长,老郑,这么急赤白脸的,人找到了?”
海大大见来了外人,便起身冲二爷爷摆摆手,自己走了出去,二爷爷目送了几步,转头看向了来人。
来的这位显然就是四队大名鼎鼎的转轮王郑自如,他听到刚才林怀生的问题,说道:“人没找到,但是孩子他爹找来了”!
“什么意思,谁他爹来了?”
“死人巷那位,他亲自过来了,”
“他怎么知道的?”
“这不是他儿子砸倒了老百姓的房子嘛,我给他打电话商量赔偿来着,”
“人家后边再打电话,就联系不到儿子了,就只能来找咱们了”,
“老郑啊老郑,让我说你什么好,”
“砸倒老百姓的房子当然要赔,但这个事情可以缓一缓,不是没砸到人吗”,
“实在不行,先动用你的队长办公经费嘛,”
“这倒好,你招了个杀神过来,”
“要有什么意外,他来个暴走,你能压制他,还是我能压制他?”
郑自如的头上也开始有点冒汗,自己确实托大了,那位来了找到儿子万事大吉,若是真有什么意外情况…想都不敢想,他哆哆嗦嗦掏出电话,翻翻通讯录,又不知道能打给谁,抬头看了看林怀生。
二爷爷啐了他一口:“你看我干什么,难不成我还得去玉蟾宫找我师父怹老人家?”
“还是去碧霞宫找李祖奶奶,”
“还是一层层上报,找宗委会那位大能”?
“老郑,远水解不了近渴!”一句话出口,终于打破了郑自如队长的幻想,
“老主任,那怎么办?”
“老郑,我都退休了!你才是负责人!”
“老主任哪,我可是您的老部下了,您可不能不管我,”
“咋的,想让我给你顶雷,出事我再给你顶包呗”,
“哪能呢,老主任,您这是骂我了,”
“老郑,你负责外围,光看你封锁街道了,发现禹王庙死人了”,
“怎么就一直没见你们赵队长呢,赵鹏程人呢?”
郑自如闻言,老脸一红,嗫嚅道,
“那什么,老主任,禹王庙死人也…也是我们赵队长传达给我的,”
“啥?那你都干什么了,”
“只负责外围嘛,还丢了七个人”?
“对了,那河里的东西到底怎么样了?”
郑自如听到这话,才向前走了一步,小声的对二爷爷说:“那个东西在水底越来越活跃,眼见就要冲体,八成是要控制不住,我们赵队长可带人盯了好几天了!”
林怀生闻言吸了口气:“那你看冲体会成功还是会失败?”
郑自如摇摇头:“这个不好说,咱宗委会没有这种东西冲体的记录,没有参考,”
“那你们做的最坏打算是?”
“现在那个东西就在林家油坊北边的徒骇河里”,
“西到辛庄口,东至牌家寨,河道我们已经封锁了,”
“还有沿河两镇十八个村…”,说到这里,郑自如停了一下,用更低的声音说道:“每个村的村口,村碑都有人守着,随时都可以…”
说到这里他做了一个锤东西又摊开手的动作,林怀生吃惊的盯着他,半晌无言,这的确是最坏的打算!
二爷爷继续说道:“既然老赵有正事干,就让他继续在那儿盯着,”
“咱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现在可以调配的机动人手还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