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艳逸见魏诗翰再没有多余的话,也不和他啰嗦,牵起韩娜娜的手,便向林家油坊走去。
魏思翰在她身后问道:“你们碧霞宫就这么豪橫吗,都不背人了,直接进村吗,不怕普通人看见?”
“宗委会也太偏心了,盯死人巷盯的死死的,到你们这这么宽松,真拿我们当反派啊,”
“我们在这村里立坛四十多年,泰山老奶奶的信众遍布九镇十八乡,”
“玉蟾宫也有人在这儿落户,”
“宗委会更是三年一轮班的值守,”
“杂七杂八的小宗门,禹王庙之类的,更不用说,”
“所以…”,孙艳逸说着停住脚步,转身死死的盯着魏诗翰,想通过他的眼睛看出些什么,
“死人巷一直都没有派过人,”
“直到那位老先生可能要离世,才派你来看看,也只是说来看看”,
“少座头,我请问,你-信-不-信?”最后一句,女孩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来,魏诗翰耸耸肩:“真的只是看看,你爱信不信,”
“你好像很忌讳我们死人巷,忌讳我爸?”
孙艳逸一愣,摇摇头:“我不是官面儿的人,有问题自然有宗委会去管,有天纲地纪,有司常无谓去查,碧霞宫弟子从不多管闲事”,
孙艳逸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少座头应该知道绝峰海岸是什么,玄门灵界三位绝峰,玉蟾宫符元道人张至顺,碧霞宫我家李祖奶李素华,还有宗委会那位不知其人,”
“两位海岸,第一位的就是你的父亲死人巷当家座头魏志远,你说你们不是反派,但你也该知道令祖梁光华当年的事,你父亲有这么高的修为,又有那样一个义父,稍有动静,便是山呼海啸之势,谁能放心?”
“我与少座头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你父亲之上还有三位绝峰,死人巷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天下人都盯着你们,都希望你们能明白,社会安定,老百姓才有希望有奔头,就算有再多的不公,国家乱了,就更不会有人去管,利己者只会更利己”,
“你又想说丙午…”,魏诗翰刚开口说了几个字,便被孙艳逸急急的打断:“不要说那四个字,永远都不要说”,
“即便你父亲现在真的还有那样的想法,根本不会,更不可能再做到你爷爷那样的事,”她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喘着粗气,壮硕的身体不停摇晃,两个肩膀微微颤抖,这时才让人想到她原来是个女孩。
魏诗翰不知道她遭遇过什么,想来也不是好事,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向一旁的赵俊博递过一个眼神,看吧,说不出来,你非得出来,天下惧死人巷久矣。
孙艳逸真的就不再搭理他们,拉着韩娜娜疾步向前走去,魏诗涵无奈,冲赵俊博摊摊手,两人放慢脚步,和孙艳逸她俩拉开了距离。
魏诗翰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转头对赵俊博说:“这么晚了,咱们又没地方住,总不能再回去钻草垛吧”,
“要不,咱们直接去那位老先生住的地方看看?”
“那个地方叫什么来着?”
“锈杨滔观”,
“真是个怪名字,”
“你不懂,懂的人自然会懂…”
孙艳逸和韩娜娜疾步走了一段,终于还是慢下来,小姑娘拉拉师姐的手,转头遥遥地望了他俩一眼:“师姐,恁说这俩兔孙有地方住吗?”
那只叫阿聊的翠色和尚鹦鹉,从她兜里一下子飞起,扑棱着翅膀落在了她的头顶,用鸟喙蹭了蹭她的头发,
“咦,俺那亲娘来,妮子,恁想弄啥?”
“恁是不是想把那俩龟孙弄咱家来?”
“那可不中,恁个女娃…”
孙艳逸刚要叫它闭嘴,就听到身后一阵嘈杂,回头一看,远远地望见一个胖子骑着辆电三轮,就冲着魏诗翰赵俊博撞去。
快碰到人的时候,胖子用整个身子压到三轮的一侧,三轮车翘起一个轮子,堪堪躲过二人,胖子根本不停,一边道歉,一边仍旧急匆匆的向前:“对不住,对不住,我大师父要不行了”,当经过孙艳逸和韩娜娜时,还冲她们点点头:“金刚姐忙着呢,小兔子你好啊”,
“我大师父情况不好,不跟你们说了”,
孙艳逸和韩娜娜对视一眼,也急匆匆的跟着胖子一路向西,奔向锈杨滔观。
魏诗翰和赵俊博两个人原本慢悠悠的走着,商量今晚的住宿,忽然一个胖子骑着电三轮就向他们冲过来。
幸亏胖子够肥,用身体压的三轮车翘起一角,没有撞到人,胖子挥挥手说了句家里大师傅有什么事就跑了,魏思翰气的跺脚大骂,你家里厨子出事跟我有啥关系。
他抬手就想给胖子来一下,赵俊博在一旁死死的抱着他,让他别惹事,宗委会的人一定在这村子周围盯着,被魏诗翰一把推开:
“你甭管,”
“不拼爹,我跟他拼拼力气”,
“小爷还能让个胖子欺负喽”,魏诗翰说着双手一用力灵气灌入,攥拳摊手,
“门殚户尽”,
冲着胖子就是一下,幸亏还记得孙艳逸说自己下手没分寸,只用了三分灵气,也没有向着胖子身体,而是冲着他的三轮车去的。
他正等着胖子的三轮车碎成一地残渣,看胖子的狼狈相时,好像有华光闪过,三轮车一点事都没有,更别说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