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儿就说,我可不记得我教你影魔法是用来偷窥的。”
戒的身形缓缓从阴影里浮现。
“慎今天问我‘兄弟会’的事儿了。”
苦说放下草纸,眉头一挑,“全说了?”
戒苦笑回答:“没,搪塞过去了。”
苦说端坐在椅子上,手指敲击着护手。
咚...
咚...
咚...
戒的耐心显然没有苦说那样充足,已经火烧眉毛了:
“师傅,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我手里的账本恐怕藏不了几天...”
咚...
苦说没有回答戒的话语,仍然在沉思。
“这几天,慎都接触了谁?”
“没有其他人,只有林克,但林克应该不知道此事。”
苦说身子前倾,一半倚靠在椅子上:
“戒,我记得我教过你,这世界上,不存在巧合。”
戒对林克的印象还不错,但事已至此,事情的发展逐渐失控。
“师傅,那条航线,对我们帮助很大...或许我们可以留他一命...”
苦说再次挑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取林克的性命?”
戒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师傅。
他可不记得自己师傅是什么大善人。
苦说背后的勾当他可是一清二楚,死在他手里的长老和上师数不胜数。
“去吧,去把林克请过来,这个考验,就算他过了。”
戒当即抱拳行礼,准备离开。
“等等,戒,第二段计划你准备准备吧,也就在这几天了。”
苦说的话语让戒直接僵住。
他极力压抑着悲伤:“真的值得吗,师傅?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苦说置若罔闻,继续敲击着护手,淡漠的看着戒:
“可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不是吗?早晚的事儿罢了。”
戒还在争辩,话语到了嘴边,重若千钧卡在嗓子眼:“可是...您真的要我这么做吗?”
“‘兄弟会’必须和均衡教派洗清关系!计划在第一阶段就已经失败了,这条线早晚会被人挖出来!”
苦说心情甚至还不错,继续安慰着戒:
“那条航线我会留给你,慎守不住它,影之泪也会留给你,我们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戒有些崩溃:
“代价!代价?
即使代价是兄弟反目?即使代价...是您的生命?”
苦说拍了拍戒的肩膀,“我不祈求你能原谅我,但我只能将一切赌在你身上,你能明白吗?戒。
在我的老师将均衡教派交到我手上时,我曾发誓守护它的一切。
现在只不过轮到你了,戒,你会回应我的期待对吗?”
戒已经眼泪婆娑,泣不成声。
“师傅,我...”
苦说叹了口气,“不必现在回答我,戒,我这么做的确很自私,你的怨恨是应该的。
均衡沐浴在阳光之下,必然会半生出阴影。
有些事情,代表‘正义’的一面没法改变,届时就需要你出场改变这一切。
将未来赌在了你身上,不管事情到最后成与否,你都是我的荣耀。”
戒咬紧牙关,嘴里蹦出回答:“是,师傅”
苦说甚至还有几分心思开起了玩笑:
“躬身暗影,侍奉光明。就叫它‘影流’吧。
也许我在绽灵节那天回来,还能听见人们争相传颂‘影流’的大名。”
苦说扶起泣不成声的弟子,为戒耐心抹平了眼角的泪水。
如同真正的老父亲一般喃喃自语:
“未来的‘影流之主’可不能让人看见这幅样子啊。
去吧,孩子,去把林克请过来。
我们...还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