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筠未作只言片语解释，又朝着苏夫人行了一礼：“那便麻烦夫人了。”

苏夫人轻蔑一笑：“还算听话懂事，桂嬷嬷、刘嬷嬷，好生教教她。”

“是。”

两位嬷嬷相视一笑，看向姜芷筠的眼神无一善类，扭头对她道：“三娘子，请吧。”

姜芷筠递给兰芝一个安心的眼神，随着两位嬷嬷一同到院里。

虽已至初春，京畿依旧冷地得刺骨。

丫鬟们搬来了把贵妃椅放在院儿里，苏夫人懒散躺在上头，一手支着脑袋：“开始吧。”

桂嬷嬷不知从哪弄来了个指节厚的板子，毫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

白日里被她整蛊到，如今终于有机会报复回来了。

“三娘子，那我们便从行礼开始吧，”

“三娘子随老奴做，双手握拳，右拳在上左拳在下，搭在腹前，低头下视，屈膝同时，右拳轻碰左拳。”

刘嬷嬷做了遍示范，姜芷筠也跟着做了一遍。

正当她准备起身，刘嬷嬷突然喊道：“停，请三娘子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

姜芷筠身子一顿，双腿微曲的姿势顿住。

刘嬷嬷装模作样上前来帮她调整了下不存在错误的姿势，故意道：“请三娘子保持这个姿势半个时辰，好让您的身体彻底记住这个动作。”

“半个时辰？！”

兰芝指着她们气骂道：“你们这分明是故意磋磨人！我家小姐刚刚行那一礼分明没有任何问题！”

刘嬷嬷一脸无辜：“姑娘你这可就误会老奴了，三娘子刚刚行的那一礼确实有误，老奴不过是想帮三娘子快速记住这些动作罢了。”

“呸！你们分明就是欺负人！”

苏夫人躺在贵妃椅上，慵懒秾艳扫视她一眼，惫懒道：“哪儿来的不懂礼数的小丫鬟在此吵闹？绿竹，你去教教她镇国公府的规矩，省得明日出去给镇国公府丢人。”

“是。”

绿竹活动着筋骨走到兰芝面前，她便是今日领她们入府的丫鬟。

一直乖顺未曾反抗过的姜芷筠陡然抬起头来，开口阻止：“夫人，兰芝向来没规矩惯了，我日后会好好管教她，就不劳烦夫人费心了。”

苏夫人闻言，心里嗤笑，故作一脸为难：“筠丫头，你怎么就不明白母亲的苦心呢？明日去敦亲王府，这丫头随你去，这张嘴若是不好好管教一下，定会惹出大祸。”

她话音一顿，不再管她，下令：“打。”

“等……”

“啪——”

姜芷筠来不及阻止，绿竹一巴掌已经扇在兰芝脸上。

“你、你敢打我！”

兰芝捂着一边被打了的脸，不可置信瞪着绿竹。

绿竹得意洋洋：“打你又怎么了？这里是镇国公府！苏夫人乃镇国公府夫人，整个镇国公府除了公爷和老夫人，就是夫人说了算，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说着，又是一巴掌。

兰芝气红了眼，冲上前想反抗，却被两个丫鬟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姜芷筠刚站直，桂嬷嬷一板子狠狠打在她右手背上。

“啪——”

她这一下，用了七八分力气。

本就已经冻僵了的手被桂嬷嬷这么一打，钻心刺骨的疼，不用看都知应当肿了。

“小姐！”

兰芝瞳孔微缩，突然奋力挣扎起来，气红了眼冲着她们吼道：“你们要打便冲着奴婢来，不要动我家小姐！”

苏夫人嗤笑一声：“如你所愿。”

巴掌声响彻整个竹西院。

桂嬷嬷幸灾乐祸看着她：“三娘子别生气，夫人与老奴这也是为了三娘子好。”

姜芷筠向来平静的眸子平添几分愠怒，忍下手背刺痛，越过桂嬷嬷看向躺在贵妃椅闭目养神的苏夫人身上。

“苏夫人，兰芝纵然有错，可她明日还要随我一同前往敦亲王府参加宴席，如今被打成这样，届时被各家贵女瞧见传出去，夫人怕是也讨不得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