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来临的时候总会在夏末,炙热过后的秋雨,并不温和。
晚秋萧瑟的寒风逐渐席卷大地,惩戒着每一个不喜欢穿秋衣秋裤的孩子。
在周遭车辆和行人自觉绕道的劳斯莱斯的奔驰下,拦下他的是一道红色的警戒条。
这里是靠经柯泽航事务所的入口,此刻,往日的宁静不在,目光看到的是,严阵以待的穿着雨衣的警察,和警车上闪烁着红光的灯。
柯泽航凑到副驾驶看着。“我靠,难道我家楼下超市的榴莲又大减价了?”
“我想一般超市减价不至于出动警察维护治安,除非有人在拿榴莲当篮球丢。”司机师傅风趣的停稳了汽车。
周围的人群围得越来越多。
狂风和暴雨依然拦不住他们吃瓜的热情,他们拥簇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什么。
“先生你看....”
“没事的,我就到这里下了吧。”
柯泽航说着拉开车门。
“唉,先生!”
在柯泽航即将关上门的时候,司机先生叫住了他,并叫他抽出了车门里隐藏的雨伞。
“我去。”柯泽航握着这把伞,沉甸甸的。
撑开以后,一个大大的双R标志引入眼帘。
想必这把伞要是不还拿去卖了,怕是够自己一两个月的开销了。
车辆刚刚驶离。
几名围观群众见状跑了过来
“哎呦,小柯啊,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了啊。”
柯泽航认出了搭话的大爷,他正是自己的房东。
“老张,我外出工作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又像上次一样有人为了抢低价榴莲打起来了?”柯泽航一脸无奈。
“哎呦,不是,你妹妹,你妹妹她....”
“柯诗雅的家属是吧,请和我们过来一趟”
警察的动作比老张口腔的张合更快一步。
柯泽航疑惑的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吗?”
警察一步步剥离了层层包围着的群众,拉开了部署在他事务所面前的红色警戒条。
柯泽航默默的站在事务所前,扫荡着视线里看到的一切,门口的牌匾被刀刃划得支离破碎。
事务所的大门被完全敞开。
身着白衣脸戴口罩的人,匆匆忙忙的行走在事务所的地板上,时不时拿的相机咔咔两下。
而躺在他们身边的人
自己的妹妹...
她侧躺在事务所的地板上。
心脏部位被横插进了一柄匕首,血液不断从里面翻涌,将雪白的连衣裙着色成了它的颜色,血,顺着大雨不断漫延,直到流经到了他的脚下。
伞在看到一切的那一刻坠入了染血的地板。
他的手不自觉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浑身如被雷击中一般颤抖。
那一天他才真正明白了,人在濒临绝望的时候,往往是盲目的,不知现在该怎么做,不懂未来该怎么办。
但很快,你的大脑会提醒你,你的脑神经会告诫你,“嘿听着,你的“家人”死了。”从今往后,她的笑,你再也无法依附,他的哭,你再也无法安慰,她以后的人生大事,你将再也无法参与。
从此以后,直到宇宙的终点,你和她再无交集....
这种痛,怎么说呢,如刀刻进心脏,似针扎入骨髓。
他睁着硕大的双眼,任凭着大雨席卷全身。
整个世界在那一刻仿佛只剩下自己和那具冰冷的尸体。
警察在他面前挥手,才勉强将他从这冰冷的地狱抽离。
“这....这。”他茫然地看向面前的警察,嘴角不自觉抽搐。
“你可以上前确认那是不是您的妹妹。”警察站在他面前,轻声细语。
“确...确认...”他没有目的的复述着警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