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微君笑容在脸上僵住,晏俍看向桌子上摆放的那本诗经,“看到第几篇了?”
她过去把书抽走,颇为关切的问,“你还没有用饭吧?要么先吃点儿?”
“郡主,学不可以已。”
赵微君心虚的,“什么以以不以以的,本郡主累了,不想看了。”
晏俍站在原地片刻,看着赵微君从门口出去,他摇了摇头。
用过饭后,赵微君逗了一会儿猫,抱着一本诗集凑过去,正在写公文的晏俍停笔看了看一旁的郡主。
赵微君诗背的不多,头晃的不轻,“白酒新熟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呼童烹鸡酌白酒,儿女嬉笑牵人衣。”
她不知道读到什么兴处,声音突然加大,“仰天大笑出门去!”
晏俍看向她,郡主放下书,“归来倚杖自叹息!”
“……?”
这对吗?
“郡主,你背串了吧?”
赵诗人很自信道,“我觉得……我觉得还有头有尾的啊。”
“红酥手,黄藤酒,两个黄鹂鸣翠柳,春如旧,人空瘦,烟花三月下扬州。”
她差点儿背着背着唱起来。
晏俍:“……”
“要么你替我去平顺姑母的小宴吧。”
“郡主,你忘了你的目的了吗?不是要证明自己没有作假吗?”
“我是想啊,可是看这些实在是太痛苦了,我根本就记不住哇。”
晏俍把笔搁下,“那郡主莫不认了?承认公主殿下说的对。”
赵微君啪的把书撂下,坐到桌子上,不服气道,“凭什么?她那么冤枉我!本郡主好好的名字都叫她改了,人家王昭君,卓文君什么的,偏偏本郡主叫什么赵微君,我是有多渺小啊。”
晏俍看着她气恼的样子,笑出声来,“郡主原先是单字一个爰吗?”
她点头,“对啊,是我娘亲给我取的名字。”
“有兔爰爰,雉离于罗,爰在诗中有逍遥自在之意,王妃娘娘当是很爱郡主。”
赵微君其实从未听过有人说她名字的典故,睿王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每每提起来,便想起亡妻怀着女儿被囚禁在别院,心里自然难受。
“逍遥自在?娘亲是希望我自由自在的啊。”
她还不到一岁,王妃娘娘就因当初生产落下的病根一直拖着病逝,最舍不得的自然是女儿,赵微君虽有白云英一直照顾着,可有时候也会想想自己的生母,只是感念不到母亲的爱。
“晏俍,多谢你,我从前只见娘亲留给我的遗物,但总觉得冷冰冰的,今日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隔了这么远被娘亲抱了一下。”
晏俍微微弯唇注视着她,郡主不缺爱,无论是王妃娘娘还是王爷,白夫人都很疼郡主。
“哦!那个,我忘了你其实也……”
他不在意的摇摇头,“无妨,天意夺命,如之奈何。”
母亲去世之前,他还在明州,家中特意叫他忙完廉王爷的案子才派人去告诉他,待他回去母亲撑着一口气叫他好好做事,不要辜负父亲期望。
他其实想,为何父母不能纯纯粹粹的就是要他好好的,每回都掺着公事,留给他的温情屈指可数。
赵微君凑过去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晏俍,那你的名字有何寓意啊?我听我爹爹说,你字兰时吗?”
“俍,即是好,兰时便是良时。”
他解释道,赵微君在口中慢慢念,一字一顿的,“晏、兰、时。”
“小、兰、花。”
晏俍忽然耳根染红,上回郡主梦中呓语,他便听到这三个字,谁承想当真是说他的吗?